上輩子,蕭雲朵是被許家人活生生氣死的。
老天爺覺得她上輩子活得憋屈,死得冤枉,讓她重生了。
“做事毛手毛腳的。”
“誌平堂堂大學生,怎麼就娶了你這麼個蠢笨的女人。”
“傻杵在那裡做什麼?你灑了程團長一身茶水,還不趕緊向程團長道歉。”
一聲聲怒斥往蕭雲朵耳朵裡鑽。
蕭雲朵瞪大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眼前的景物。
斑駁的白灰牆。
灰撲撲的泥巴地。
神龕上供著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右側牆上掛著幾幅偉人的畫報。
堂屋正中央擺放著一張舊得掉了漆的木桌,一位身穿綠色軍裝的男人跟曹秀娥許梅香麵對麵坐著談話。
婆婆曹秀娥那張刻薄的嘴臉比她上輩子去世時年輕了不少。
她這是重生回了一九八二年盛夏軍官程晉南跟小姑子許梅香相親這日!
上輩子,因為她不小心將茶水灑到了程晉南的身上,相親結束程晉南沒瞧上許梅香,婆婆曹秀娥便責怪她破壞了小姑子的姻緣。
那之後,曹秀娥許梅香對她恨之入骨。
寒冬臘月,大雪封山,曹秀娥進山拾柴迷失在山裡,她頂著風雪進山尋人,險些喪命,事後卻得知曹秀娥那日根本沒進山,是曹秀娥許梅香母女倆聯手演了一場戲考驗她這個兒媳婦的孝心。
丈夫許誌平從外麵帶回一名男嬰,母女倆分明知道男嬰是許誌平跟外麵狐狸精所生的私生子卻告訴她孩子是許誌平所在地質隊隊友的遺孤。
她心疼剛出生就淪為孤兒的孩子答應了許誌平的請求,將孩子帶在身邊撫養。
工作需要許誌平常年待在地質大隊無法顧及孩子,她便獨自承擔起了照顧婆婆,撫養孩子的重任,長期的操勞,積勞成疾,她失去了生育能力。
三十八歲的她,滿臉皺紋,滿頭花白,蒼老如同四五十歲的老婦。
四十二歲那年,一場風寒讓她臥床不起,病重之時,許誌平帶著一男一女出現在了她的病床前。
女人一身時髦打扮,四十出頭宛若二十七八的少婦,紅光滿麵地衝著她微笑。
“雲朵姐,我是晉安地質大隊的江明月,安康是我跟誌平的孩子,感謝你養大了我們的孩子,這些年辛苦你了。”
“誌平,雲朵姐好像快不行了,你想對雲朵姐說什麼趕緊說。”
“安康,你媽快不行了,趕緊跟你媽說幾句貼心話。”
女人左手拉著許誌平,右手牽著許安康,在她的病床前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我跟蕭雲朵是包辦婚姻,我對她沒感情沒話說,明月,我許誌平這輩子隻愛你,若不是蕭雲朵橫在咱們中間,咱們早就在一起了。”
“這個女人不是我媽,我媽叫江明月,若不是這個女人鳩占鵲巢,我們一家三口早就團聚了。”
病重的她口吐鮮血被許誌平,許誌平養在外麵的狐狸精,以及許誌平跟狐狸精所生的野種活生生氣死了!
蕭雲朵倒吸一口氣。
即使重生都無法將許誌平當時冷漠的表情跟許安康當時怨恨的眼神從她腦海中抹去。
那個口口聲聲說愛她,即使她失去了生育能力也要跟她過一輩子的男人從始至終都是在利用她,讓她燃燒自己的生命給許家當牛做馬二十多年。
她視如珍寶,捧著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嘔心瀝血撫養長大的孩子沒有一天拿她當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