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珀除了考慮過他和唐序白見麵的場景之外, 還考慮過他們日後的相處模式。
場景一:唐序白為了奪取老爸的注意力,在老爸麵前說他壞話;場景二:唐序白與他針鋒相對,是為了爭奪家中財產;場景三:唐序白經常為了些小事和他打架, 且對他惡言相向;場景四:對他百般討好,事實上是他朋友對他弟百般討好,還有很多。
事實上, 唐序白坐下後,十分平靜給他爸遞過一封信,對他老爸的稱呼也隻有“叔叔”二字。
唐序白對唐珀老爸唐平師說道:“這是我媽讓我帶過來的信,是她的遺願。”
唐平師是一個儒雅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 看起來很斯文,據梁森的調查, 唐平師是安平市國土建設局的副局長,乾得兢兢業業,看著不像是個渣男, 唐序白一直好奇為什麼他和他現代的媽沒有緣分, 從他媽口中透露的信息,她很欣賞這個男人,他們之間並沒有誰渣誰的關係。
唐平師讓唐珀去給唐序白倒茶:“珀珀, 去倒茶。”
唐珀心想自己的小命還被唐序白救過, 乖乖起身去唐序白衝了杯龍井, 之前在他家的桌上看到過龍井茶茶罐。
唐序白確實愛喝茶, 不過唐珀倒上來的是熱水, 隻好說了聲:“謝謝。”
唐珀注意到這個問題,說道:“要不我給你倒杯飲料吧,家裡有橙汁,可樂,你要哪個?加冰嗎?”
“麻煩,橙汁,不加冰。”唐序白客氣有禮。
倒是唐平師對唐珀的表現感到驚詫,他兒子不會不知道唐序白是誰吧,主要是他也沒見過他兒子對誰這麼客套過,還在乎對方喝什麼飲料,奇了怪了。
唐平師將自己的疑惑放在心裡:“序白,我沒叫錯吧。”
唐序白點頭:“沒叫錯。”他真的是話不多,也不知道該跟唐平師說點什麼,他都活了這麼多年了,對所謂的父親也沒什麼期待。師父從小把他帶在身邊,已是半個父親的角色,再來就是對他還算不錯的繼父。
唐平師對唐序白的到來並沒表現得很出奇,像是一直在等著這天,他臉上寫著明顯的高興:“謝謝你肯送信過來,不知道你媽媽有沒有和你提起過我。”
“沒怎麼提過。”
唐平師上下打量唐序白:“很高興你能來找我,你媽媽把你教得很好。”
“她一直對我很好。”態度不會太親昵,但也不疏遠,就正常的家庭生活,她給予了唐序白最適合的情感距離,所以唐序白會覺得她這個媽媽當得很不錯。
唐珀把橙汁倒過來了,唐平師捏著信,對他說道:“珀珀,你先陪序白先坐一會兒,我先把信看了。”他想知道序白他媽對自己有沒有什麼交待,他們兩人並不是渣男渣女的關係。
唐珀倒茶水的時候努力保持鎮定,他把橙汁遞給唐序白,給他爸一個眼神:“你去吧。”然後他對唐序白說,“中午你在家裡用飯吧,我叫阿姨多準備一個人的飯菜。”
唐平師先是看了看唐珀,他知道兒子平時對朋友對都沒什麼激情,也從來不是主動交朋友的人,突然對唐序白帶著那麼點討好味道,就有點耐人尋味了。
天氣很熱了,他不喜歡白天,但也不想跟唐平師打交道,就拒絕了。
“不用了,我下午還有點事兒。”
唐珀也不知道要怎麼麵對突然出現的唐序白,這個人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然後又懂一些奇奇怪怪的法術,還能跟鬼溝通,他沒有跟這種人打交道的經驗。
千想萬想都沒有想過有一天,他身邊會有這樣的人。
跟阿姨說完後,他坐在唐序白對麵,緊張地搓了搓雙手。
“那什麼,你是怎麼知道我們有血緣關係的?”
唐序白眯了一下眼,說道:“一開始也沒注意,後來在超市遇到你們,看了下你的麵相。”既然唐珀已經知道他的特殊職業,他也就敞開懷,說什麼都行。
“這樣啊,可是你沒跟我說……”唐珀覺得自己被看穿,而對方卻態度依舊平靜,對他像是個陌生人,不對,他們本來就是陌生人。
“為什麼要跟你說?有必要嗎?”唐序白姿態放鬆的靠在沙發上。
唐珀:“……”對喔,換自己也不會說的,隻是聽了不是很開心。
唐序白沒看過他媽給唐平師的信,更沒有跟唐平師一家人攀親帶故的意思,他充其量就是個信差而已。
果汁冰冰涼的,還不錯,很新鮮。
“我同學說在學校的圖書館看到過你。”唐珀轉移話題,他還在考慮要怎麼跟唐序白相處,對方根本不在乎他們家有錢沒錢這件事,要是在乎,老早就天天上門認親了,可惜,他沒有,感覺自己空有一身力氣打在棉花上,難受死了。
“我在學校的圖書館上班。”
“你怎麼不繼續念書?”
“成績不好,沒考上大學。”實際上他根本不想考,彆人天天上學,他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要多懶就有多懶,唯獨賺錢上比較積極。
“那……你要不要複讀一下,讓爸找個學校重新念一年。”
唐序白似乎從唐珀身上看到梁森的影子,定定地看他一眼:“不必。”
此時的唐平師一目十行,把信的內容看完了,唐序白母親隻是講述了唐序白成長的不容易,希望在他到安平市後,唐平師這個隻提供了精子的父親能夠在他有需要的時候照顧一把,其餘的事情就由著他,不用多管。
總的來說,就是唐序白他媽不放心他一個人在安平市,於是就給了唐平師這麼一封信,讓他多照顧一番,然後就沒有其他要求了。
可以說很佛性的願望,但也不是那麼好做。
唐平師和唐序白不熟悉,那孩子也未必願意自己的幫助,從他進門到剛才,表情淡淡的,一點熱情都沒有,倒也和唐珀的性子有幾分相似,不愧是親兄弟。
他出了書房,然後就聽見唐珀問唐序白是否繼續念書,後者直接回答不必。
唐平師問唐序白:“怎麼不念書了?”
唐序白:“沒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