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薔回京的第四天,終於得到了宮中太監提前傳來的消息,上午巳時宮中聖旨將會到達賈侯府。
賈侯府立即忙了起來,備好香案,打掃內外。
賈薔則是換上了蟒服,坐在大廳等待著。
目前賈侯府沒有女主人,有身份的也就是他一人,其餘人都沒有資格參與迎旨。
“老爺,宮內的轎子到了街口!”巳時未到,有小廝過來通傳道。
這是老順頭管家提前安排了人站在寧榮街口等著,見到了宮內的轎子過來通知的。
賈薔站起身來,翡翠上前重新撫平了蟒服上的褶皺,生怕有什麼失禮之處。
“你比我還要用心!”賈薔笑著說道。
“這可是老爺的大事!”翡翠輕笑著回道。
賈薔自然明白,彆看這兩天府中一片祥和,其實所有人的心思都在等著他封官這件事。
如果封的官職極有權勢,那麼賈侯府內眾人的身份也能大不相同。
俗話說的好,宰相門前七品官。
賈薔走過了儀門,又來到了大門,大門內接旨的一應布置早就準備妥當。
他又來到了門前,看到由一隊京營軍士護送的小轎,小轎旁是四名小太監相隨。
小轎停下,小太監打開轎簾,夏守忠從內走了出來。
“夏總管,勞你親自來宣旨呀!”賈薔笑著招呼道。
夏守忠如今的權勢,隱隱有壓過戴權之勢,可以說是宮中第一大太監了。
“賈侯,主子為了你的事,可是與太上皇商談了多次!”夏守忠走近到賈薔身旁,輕聲說道。
這就反映了兩人之間的關係,多年的交情,加上雙方都是景文帝的近臣,雙方天然就是盟友,更不用說賈薔還救過夏守忠數次。
賈薔看夏守忠臉上的笑容,以及說話的語氣,知道這次他封的官職應該很不錯。
但他也好奇,正一品武官的官職大多是閒散之職,真正掌握軍權的正一品武官極少,正一品武官官職更多的是給榮養之臣的恩寵。
夏守忠不可能在宣旨前提前透漏什麼的,雙方彼此寒暄了幾句,眼看著時間到了,夏守忠拿著聖旨開始宣讀。
賈薔跪下接旨,其餘的奴仆也遠遠低頭跪著。
聽著聖旨中的內容,賈薔感覺似乎自己是將王子騰的機緣給搶了。
因為聖旨中封給他的正一品武官官職為九省都檢點,與九省統製不同,九省統製是正一品臨時武官官職,而九省都檢點卻是正式官職。
他這個九省都檢點,理論上最多可管治九個省的兵馬。
九個省的兵馬,這幾乎等同於大乾一半的領土,在大乾軍中已算是達到了軍中權力的極限。
除非發生波及到大乾存亡的大型戰爭,否則不可能出現統領天下兵馬的武官。
對領兵的將軍進行分權而治,這是曆代王朝的管治手段。
賈薔領了多省的兵馬,但這些兵馬的糧餉卻是由兵部發出,他隻有著指揮的權力。
而兵部尚書可是文官,文官管武官,這是大乾的規矩。
聖旨中除了正一品武官九省都檢點外,還封了他一個文官正五品的內閣行走。
內閣行走這個官職很少見,因為這一般都是臨時的文官官位,卻又是文官中離內閣最近的官職。
彆看內閣行走隻有正五品,其影響力甚至超過了許多正三品的官職,這可是真正接觸大乾文官權力核心的官職。
“賈侯接旨吧!”夏守忠的話打斷了賈薔的思考。
賈薔雙手接過了聖旨,他將早就準備好的兩張千兩銀票送到了夏守忠的手中。
夏守忠並沒有客氣,他可是知道賈侯府的產業有多麼的賺銀子。
也就是有著賈薔的存在,那些產業才沒有被旁人給盯上。
“賈侯,早日去兵部一趟,這九省都檢點所轄範圍是在南麵!”夏守忠接過銀票時,低聲說道。
賈薔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
他也明白了景文帝的想法,自己的功勞實在是太大了,四年前以一人之力將韃靼人從大乾趕走,並收回了榆林鎮。
接下來是巡邊的功勞,以及整頓大乾北方軍隊的功勞,這兩項功勞同樣是極大的。
在此種情況下,賈薔自己又沒有犯什麼錯,景文帝就必須要給賈薔一個足以服眾的官位。
但讓賈薔接管北方軍隊的話,那又有可能形成尾大不掉的局勢,所以將他所轄範圍放在了南麵。
而他這種正一品的武官,特彆是還沒有家小的情況下,都要坐鎮在京城。
至於說如何管理南麵的軍隊,那就要通過調遣武官,遠程指揮等手段,來對南麵軍隊進行管理。
如此一來,就算賈薔想要完全掌控南麵軍隊,也很難達成。
當然,這其中或許還有其它的原因在內,並不是他所知的。
這些年來他立功無數,但遠離了朝堂,對於朝堂中的事了解的並不多。
本想多留夏守忠的,但夏守忠推脫了一番,就回宮去了。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老順頭管家在夏守忠離開後,臉上的褶子都笑沒了,他躬著身子賀道。
老順頭管家對於九省都檢點與內閣行走這兩個官職並不了解,但他卻能夠從賈薔臉上的神色知曉這兩個官職的不簡單。
“府中所有人賞兩月例錢!”賈薔笑著吩咐道。
“謝老爺!”眾奴仆齊聲謝道。
賈薔拿著聖旨,將聖旨送到了賈氏宗祠內,他做為揚州賈氏的第一代,自是要將這等大事留在自家的族譜之中。
與聖旨一同送來的,還有兩套官袍,一套是正一品武官官袍,另一套是正五品的文官官袍,以及九省都檢點的大印。
官袍其實不隻這些,隨後會有人送來各種場合下所穿的官袍。
用過了午飯,他換上了正一品武官的官袍,帶了四名親兵就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