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景文帝已有了讓賈薔領兵平叛的想法,但問題在於之前他兩次拒絕了賈薔。
如果這時候一聽是北靜王做亂,就主動派賈薔領兵,豈不是讓兩位內閣大學士認為他隻有賈薔一人可用。
不管是誰領兵平叛,都需要糧草與裝備的補給,所以接下來景文帝就與兩位內閣大學士商量起了補給的事。
其中還不時召來相應的官員,以提供最詳儘的數據。
從白天直至夜幕降臨,東宮的燈火通明。
兩天後,定下由郎立安的父親郎侯爺領軍負責平叛,當天就離了京前往南方。
雲南的事,並沒有對京城有什麼太大影響,最多是民眾聊天時,經常會說起雲南叛亂之事。
但賈薔知道,情況並不樂觀。
通過太上皇的情報體係,雲南那邊的情報不斷被送到京城。
北靜王發布了討景文帝書,抬出了一係列的證據,說明了景文帝謀兄篡位。
事實上有太上皇在,北靜王的所謂討景文帝書就是一紙空談,但北靜王所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借口,不需要大乾所有人相信,隻要能給他手下人一個交待就可以了。
而北靜王在雲南的布置,讓投靠他的雲南軍隊爆發出了超強的戰鬥力。
郎侯爺領軍攻擊投靠北靜王的大理城時,遭受到了強烈的抵抗。
大乾軍隊足足攻打了十天時間,也沒有能夠攻破大理城,反而是損失慘重。
誰會想到,大理城不但兵強馬壯,還有著弩箭、火炮等重型武器,更是有江湖高手參與防禦,對抗大乾軍中悍將。
賈薔雖沒有參與到這場戰爭中,卻是從另一個角度知曉了戰爭對國家的影響。
郎侯爺從幾處大營調走了十萬大軍,又在前往雲南的過程中,調動了各地的駐軍,人數增加到了十五萬大軍。
這十五萬大軍從調動開始,就產生了超出想象的消耗。
賈薔在內閣看到了一道道簽發下去的命令,都是調糧草的命令,還有提前準備好的餉銀。
大乾軍隊在戰時需要發放雙倍餉銀的,這是不能有絲毫耽擱的事。
以前就有過因為餉銀遲發,而發生兵變的情況,所以誰也不敢在戰時餉銀上有絲毫馬虎。
這還是初期,在大理之戰打響後,每日戰死的軍士都需要撫恤,這又是一筆極大的開支。
大乾國庫可沒有餘銀了,也隻能由景文帝從自己的內庫開支。
東宮,景文帝看著手中的賬冊,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主子,夜深了,您還是先睡吧!”夏守忠輕聲提醒道。
他也知道景文帝為了雲南的事,不單是連日操勞,更是動用了自己的內庫。
“你說說看,那賈侯怎麼能帶著五百親兵就敗了十萬韃靼人,而郎侯帶著十五萬大軍,卻連一個大理城都攻不下來!”景文帝擺了擺手說道。
銀子花了,軍隊調動了,卻看不到戰績。
大乾實在是拖不起,四年前韃靼人入侵,對大乾的創傷還沒有痊愈,大乾國庫差不多是空的。
“要不就讓賈侯去平叛!”夏守忠提議道。
“郎侯隻要沒有敗就不能讓其退回!”景文帝苦惱的搖頭說道。
郎侯代表著大乾開國後立戰功封爵的一批將門,他們是處於太上皇與景文帝之間搖擺的一群,手中又握著不小的兵權。
如果景文帝這時候將郎侯調回,讓賈薔取代,那麼等於是說郎侯無能,這會讓這一群將門對他離心離德,將這群將門推到太上皇那邊。
“咱們內庫的銀子不多了!”夏守忠又提醒道。
景文帝的內庫,由於得到了江南大鹽商的投靠,每年都多出了數百萬兩銀子的收入。
可內庫的收入多了,開支也更大了。
景文帝自從被太上皇放了一些權力後,他的賞賜也增加了,另外,他還建立了屬於自己的軍隊,打造情報網絡,以及拉攏一些家族與皇親。
內庫的銀子其實早就被安排的差不多了,雲南之事突然發生,抽調走的內庫銀子都是將其餘事削減的結果。
“明日早朝後,讓賈侯來見朕!”景文帝沉聲吩咐道。
夏守忠這回有些不太明白景文帝的想法,這是打算讓賈薔出兵,還是要賈薔想辦法搞銀子?
轉天,早朝的主題依舊是雲南之事,其核心還是銀子。
賈薔站在一旁,靜看著朝中的爭吵,這幫子臣子對於銀子之事,一個個看的極重,敢少了自家衙門的銀子,他們就能當著景文帝的麵前鬨個不停。
倒是九省都檢點府衙並不需要擔心銀子的事,這個衙門才建成,目前需要銀子的事就是衙門內官員的工資,建府時國庫中調入的銀子足夠支撐半年以上了。
不過他總感覺今日景文帝不時就會看上他一眼,讓他以為自己今日是不是穿錯了官袍。
好不容易到了下朝,賈薔正要去內閣,卻是被夏守忠叫住了。
他隨著夏守忠來到了東宮,見到了正等著他的景文帝。
“臣見過聖上!”賈薔行了大禮道。
“平身吧,此次叫你過來是為了銀子!”景文帝擺了擺手讓他起身,並說道。
賈薔一怔,這麼直接的嗎?
“臣還有些身家,聖上要多少銀子,臣願意拿出來!”賈薔想了想自己表麵上的身家回道。
他的身家相信景文帝非常清楚,每年都有數百萬兩銀子的收入,哪怕在整個京城都屬於頂尖的層次了。
“朕要你什麼身家,天子強占臣子的銀子,你是想讓朕成為史書上的昏君不成!”景文帝都被氣笑了,指著賈薔說道。
哪怕景文帝知道各大家族的身家豐厚,特彆是幾位王爺,一個個利用手中權勢,做著最賺銀子的生意,但讓他這個皇帝去索要臣子的銀子,此頭一開怕是立即就會招來無數的指摘。
彆說他這個還沒有坐穩皇位的皇帝,就算是太上皇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除非是定了某個大臣的罪,沒有罪名的情況下,就要去搶奪臣子的家產,那會引起整個官員體係的反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