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寧國公府的小公爺顧何也在被邀之列,今日入宴若能與他說幾句話,自也是不枉這一趟。”
蘇意淺笑:“原來二妹妹是因為某個人,才鬨著出門的。”
被蘇意這麼一說,謝望雪不由麵頰紅熱起來,她拉開帕子半遮麵道:“嫂嫂你莫取笑我,我也不過是想去問句話罷了。”
蘇意會心一笑,轉頭看向謝望亭道:
“亭弟篤學之心讓人佩服。魏大人學識淵博,定能為你解惑。”
謝望亭微微抬頭,恭敬地感謝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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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府門前,雄獅威武。
魏轍專門穿了一件,看起來比較清亮的灰白暗紋圓領常服。他站在門口仔細整理一番,滿意之後,才放心進門。
顧何從馬車上下來,喊他道:“子由等我一起!”
魏轍將袖口攏了攏,拱手道:“小公爺。”
顧何走上前,打量道:
“怎麼今日穿上這身衣裳了,你可最不喜歡這種亮堂的了。”
魏轍將視線偏開,看向內院道:
“咱們還是快些進去,切勿讓人久候才是。”
顧何微笑,將手背在身後,提步道:
“你呀你,不讓說便不說了。”
進門後便有小廝收了帖子,然後引著二人去了水榭閣。
水榭閣是前院招待男丁的地方,閣內布置了菊花壇,蔥鬱葳蕤,明豔奪目,專供男子們欣賞。
沈老夫人在上座,旁邊站著一位男裝扮相,身材頎長的女子,這便是沈知夏。
魏轍和顧何相繼行禮入座,舉目而望,閣內皆是陵京中的青年才俊。
顧何按下頭,小聲對魏轍道:“這怕不是借著賞菊的名頭,給那小丫頭招親呢?”
魏轍的目光掠過台上的沈知夏,忙垂首道:“此事不可亂說。”
顧何微微一笑,調侃道:
“子由你早便到了適婚的年紀,你長兄都已完婚,你竟不著急?”
魏轍沒言語。
顧何又道:“陵京中的佳人屈指可數,你可看中了沈家這位?”
魏轍端起桌上的茶水,道:
“小公爺莫再取笑,還是聽聽沈老夫人怎麼講吧。”
沈老夫人著了一件藏青色的金線繡花褙子,頭發花白,麵容慈愛。
她被沈知夏攙起,道:
“陵京皆知老身最愛菊,近來園中菊花初開,我心甚喜。故而特邀諸位前來為菊作詩,能拔得頭籌者,老身必有重謝。”
語畢,台下青年公子紛紛上前,大有鬥文之勢。
顧何並不喜歡,便道:
“不如你我到園中遊覽遊覽,伯爵府的菊可是陵京一絕,若不好好借此機會觀賞一番,豈不可惜?”
魏轍半晌才道:“既然小公爺有意,那子由便陪小公爺去園中瞧瞧。”
顧何止步,轉身道:
“你我兒時也算親昵,怎麼如今做了官,開口閉口都是小公爺長小公爺短的,叫人聽著生分得很,你且喊我名字來!”
魏轍拱拱手,謙恭道:“尊卑有彆,小公爺乃是功勳之後,子由隻是區區臣子,自該如此尊稱。”
顧何雙手環在胸前,審視道:“難怪懷嶽會避著你,實在越來越像兒時的學究了。”
魏轍恭謹頷首,抬眸間便見有丫鬟自屏風後出來稟告。沈知夏側身聞婢子言,隻見其眼光微亮,恭敬地朝沈老夫人做了個告退的手勢。
魏轍的餘光剛好瞟見,心底不由泛起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