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麵帶微笑:“姐姐的鐲子可在身上?”
雲小衣將纖細的手腕露出來,青翠的鐲子赫然入目,精彩不失精致。
銀環目光微微亮了亮,含笑道:“姐姐可否摘下來給妹妹仔細瞧瞧?”
雲小衣略有不解,可聯係剛才銀環的話語,又回想謝老夫人對她態度的巨大轉變,自己也大約猜到了幾分。
她伸手摸了摸腕間的鐲子,又若有所思地打量一番銀環,最終還是將鐲子摘下來,送到了銀環的手裡。
“瞧瞧也無妨。此前便想讓你替我將它當了的,卻不想竟又被婆子送回來了。想來我能在候府得了現在這樣的優厚待遇,定是與這鐲子脫不了乾係。”雲小衣猜測道。
銀環淺笑,將鐲子放在日頭底下,緩緩道:
“姐姐想的不錯,的確是因為這個鐲子。這麼一個好東西自小在姐姐身邊,姐姐不會不知道。”
雲小衣摸了摸耳墜:“難道是你幫了我?”
銀環抿嘴笑道:“此事也稱不上幫。姐姐的鐲子,在陵京中也是勳貴之家才有的東西,若說底下的婆子們看不出,拿到典庫裡讓管事瞧一眼,什麼都能知道的。”
雲小衣聞言,更加篤信是銀環幫了她。
她擦了一把眼角的淚,哭道:
“我自小便帶著這麼一個紮眼的物件,就算是再難我也不曾有過要當掉它的心思。
我知道我的出身一定不是簡單的,可偏偏心中又害怕是出自什麼罪臣之家,便也不敢拿著這鐲子到處招搖。
如今聽妹妹這一番話,想來我那親生父母定是比侯府還要好的,如若不然,謝老夫人也不會忽然對我如此妥帖。”
銀環微微點頭,看來雲小衣還不至愚鈍至極。
“妹妹快告訴我,這鐲子是哪家的東西?”雲小衣迫不及待道。
銀環略有為難:“此事既然老夫人還未告知姐姐你,想來老夫人還有其考量,姐姐何必著急,等你的傷全數養好了,老夫人自然會親自說的。”
雲小衣略有失望,卻還是不依不饒哀求道:“你我既然以姐妹相稱,自然是關心親厚。你快些告訴我吧,我一定不會讓旁人知道的。”
見此情形,銀環遲疑片刻,還是湊上去,附耳道:“姐姐手上的東西本是是寧國公顧善華的先夫人,戶部尚書府魏恒之的長姐魏妍生前的東西。”
雲小衣瞳仁一震,道:“你說的是真的?”
銀環將手鐲鋪在掌心,攤在雲小衣麵前道:“姐姐看仔細,這上麵的花樣、雕工,精巧程度可不是一般的工匠能做出來的,當年能製出這樣的鐲子放眼整個陵京,除了皇親貴胄,也就隻有公爵府能有這樣的東西了。”
雲小衣接過鐲子,又細細看了一番,這個被她端詳了十幾年的鐲子,如今好像刹那間平白多了許多叫人難以觸及的精巧和貴重。
她心中倏然響起一個聲音。
這個聲音告訴她,她生來就是貴女,再也不必看旁人的臉色度日,再也無需日日為了生計發愁。謝家的主母一定會是她,而蘇意注定會被她捏圓搓扁,踩在腳底。
她眯起眼睛,眸光一閃,她忽然含笑看向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