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不禁想起謝推向西夏人賣假糧的事情。
如果隻是謝推一個人,恐怕不敢做出這樣瞞天過海的事情。可若是能一個強有力的人做後盾,那倒可以一試。太子,不失為一個很好的選擇。
此刻將賬本的事情與太子突然上門聯係在一起,感覺微妙。
蘇意正想著,眼前已經到了正廳外。
謝望山迎麵而來,眼眸含情而溫和。
“意兒我牽著你進去,免得你初見太子殿下,心中發慌。”
蘇意慌忙躲開,迎上謝望山詫異地神情,解釋道:
“既然是麵見太子殿下,你我太過親密豈非失禮?”
謝望山立刻染笑,溫柔道:“還是意兒你想得周全。”
說罷,他做個邀請的手勢,讓蘇意走在他的身側。
屋內的談笑聲不絕於耳,鼻尖陣陣皆是貴客到來才會燃起的壽金香。
掀開簾子,便見蕭百川坐在上位,老夫人坐在左邊的旁側,侯爺則坐在右側,錢氏坐在右二的位置。
蘇意垂著頭進入廳內,隨著謝望山一同叩拜行禮後,瞬間呆住。
白川原來就是當今太子蕭百川!
蕭百川也看向她,清冷挺直的鼻梁訴說著此刻的倨傲,由上向下的審視,增添了千萬分的疏離。
“意兒你怎麼了?”謝望山關切道。
蘇意回過神,忙道:“妾身參見太子殿下。”
蕭百川的神情並沒有因此轉變,他仍舊高傲地望著蘇意,淡淡道:“起來吧。”
這樣的蕭百川,與蘇意先前見過的人仿佛不是一個人。
他比蘇意見過的白川要更冷冽,更高貴,更倨傲,更不凡。
雖然看得出是一副病體,可依舊難以掩飾其眼中蓬勃的生命力。
謝望山行過禮後更加激動,他笑著望向蕭百川道:“聽聞太子殿下離宮出遊多年,近日才返京,不知太子殿下可看過江南的美女?”
謝推瞪他一眼,麵色沉沉道:“殿下恕罪,小兒莽撞,殿下莫要將此話放在心上。”
蕭百川抿一口茶水,道:“無妨。懷嶽自小多情,總喜歡與女子同在一處,如此一問也算常理之中。”
謝推附和著一笑。
謝老夫人笑道:“今日太子殿下登門,實在讓侯府蓬蓽生輝。老身鬥膽,不知殿下忽然拜訪因為何故啊?”
蕭百川的視線掠過蘇意轉向旁側,最終落在謝推身上道:
“想當年,侯爺與父皇一起征戰四方,所向披靡,更是在平定北境中立下汗馬功勞。
兒時我在宮中,自也聽過不少侯爺在前線出神入化的對敵策略。聽聞侯爺歸來養傷,特意拜訪探望。”
謝推擺手:“太子之言,折煞臣了。當年若不是陛下對臣的信任,又豈能有今日的謝家。天恩浩蕩,謝推斷不敢忘。”
蕭百川摸了一下杯盞,又道:“侯爺的箭術所向披靡,在北境的軍中更有百步穿楊的威名。今日我是特意過來,想要同侯爺請教一番的。”
“殿下說的哪裡話。隻是殿下也說,臣歸來乃是為了養傷,身子實在不便,還請殿下諒解。”謝推頷首道。
“進門便見侯爺容光煥發,還以為侯爺早便痊愈。是我唐突了。”
見此,錢氏略有怨懟地看向謝推,又轉頭笑道:“殿下說的哪裡話,不過就是射射箭,這有什麼的。”
謝推無奈:“夫人有所不知,與殿下切磋,自然不能有所保留。
如今我身上的傷還未痊愈,怎好將這出不了全力的箭術,展示給殿下?若真如此做,豈不是汙了殿下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