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今日在營中不慎傷了腰,恐怕不能為殿下請安,還望殿下諒解。
望山時下正在府中,周公子又是意兒兒時的好友,不如就讓望山和意兒一同引殿下過去吧。”
蕭百川的目光淡淡地掃過蘇意的臉,轉而落在謝望山恭敬地麵上。
“如此甚好,老夫人還是快去歇息吧。”
謝老夫人微微頷首致意。
“那老身便先告退了。”
*
周彥的腿已經好了許多,現在拄著拐杖可以自由在屋中行走。
一行人穿廊過門,轉入東院。
周彥透過窗子見蘇意與白川都來了,欣喜不已。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周彥站在門口迎接道。
謝望山卻並不想見他,他驕傲的眸子望向滿麵笑容的周彥,隻覺得可笑。
一個小書生,不過是奶母子的孩子,竟然狗膽包天與當今的太子相交,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顧何此來,一時想見見謝望山,另外的目的便是想見一眼那素未謀麵的長姐。
按照國公娘子的意思,這遺失的嫡長女跟死了也沒有什麼分彆。
可近來屢屢聽聞雲小衣在侯府過得艱難,不由對這位素未謀麵的姐姐,心生出幾分憐憫。
就算如此,顧何卻也還是不敢忤逆國公娘子的意思,隻是自己的一廂情願,想做到無愧本心罷了。
謝望月悄悄跟在後麵,遠遠望著走在最前麵的蕭百川,少女懷春般嬌羞起來。
見此,身邊的娟子喋喋不休道:
“大姑娘雖然嫁到魏家許多年,可算著歲數卻並沒有比當今的太子大。日後若是能如願嫁給太子,想來日子必是要比在魏家好上千倍萬倍的。”
謝望月得意一笑,嬌羞地轉過身去。
“就你知道!”
說完,她又擺弄著手上的帕子道:
“太子一向身體不好,萬一我剛要嫁過去,太子就不行了那我豈不是成了寡婦?”
“呸呸呸!大姑娘說什麼呢?太子殿下可就在裡麵,活蹦亂跳的,才不會像姑娘說的那樣!”
謝望月粲然一笑,伸手捏一下娟子的臉,誇獎道:
“還是你會說話。”
轉而,她又想到什麼,問:
“那藥你可打聽到了?”
娟子謹慎地查看一番四周,謹慎地從袖袋中掏出一個繡著鴛鴦的布袋。
“姑娘請看,這裡麵是應思。婢子私下裡費了大功夫才找到的,到時候保準讓姑娘你心想事成。”
謝望月接過布袋打量一番,又湊到鼻尖聞了聞。
她犟了犟鼻子:
“這是什麼味兒,怎麼這麼難聞?”
“姑娘放心,現在難聞,泡了茶就不一樣了。”
“當真?”
娟子點點頭。
謝望月將布袋交還回去,囑咐道:
“你收好了,這東西千萬不能讓彆人見著。”
娟子再次點點頭。
二人正說話,忽然不知從哪裡跳出一隻野貓,烏黑發亮的毛團倏然出現在眼前,嚇得謝望月驚叫了一聲,連忙後退。
娟子被她一撞,身子一歪,摔了趔趄。
袖中的布袋,刹那間跌落進旁邊的花叢中,隱匿了身影。
“原來是隻野貓,嚇死我了!”謝望月驚魂未定道。
娟子忙攙住她:“咱們還是快走吧,待在此處若是被殿下瞧見,豈不是有失禮數?”
謝望月回頭瞧一眼院內,最好還是進去打個照麵兒才是。
可現今蘇意也在裡頭,還有那奶母子的兒子,都是些卑賤的,不去也罷。
*
屋內,蕭百川上下打量謝望山。
“不知世子近來都讀了哪些書?”
謝望山兩眼一黑。
“懷嶽慚愧,近來隻在營中隨父親操練,卻並沒有空閒看什麼書。”
蕭百川勾了勾唇角,又道:
“如此,想必世子的武藝進步神速,不如就同元正在院中切磋切磋,讓我等瞧瞧世子近來的成果。”
謝望山望一眼身邊的蘇意,雖然在營中總是挨打的份兒,可在蘇意的麵前,他還是想展示一下自己作為男人的陽剛之氣。
“甚好。”說著,他已瀟灑起身,走到了門外。
顧何將袖口理了理,邊走邊道:
“你我兒時切磋,每次都是你贏。如今你我都已成人,也是時候瞧一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