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不知是何人掉落在此,大娘子這樣說,豈非武斷了些?”
“武斷?
你瞧瞧這東西,想必她是想做個香囊的,不倫不類,定是沒膽子送出去,才丟在這裡的。”
說著,錢氏將小布袋捏著更緊了些。
嚴媽媽無奈,隻能將話題岔開,提醒道:
“大娘子還是快去做侯爺交代的事情。
那弓箭是侯爺最心愛的,若是被世子弄壞了,定是少不得又要挨打。”
聞言,錢氏立刻加快了步伐。
謝望山還想再誇一誇手上的梅花弓,可下一秒手上的弓就被錢氏奪了過去。
錢氏不緊不慢地行禮,笑道:
“妾身見過殿下。
小兒頑劣,私自拿了侯爺的弓,若是有冒犯殿下的地方,還請殿下諒解。
說起來,這副弓箭是侯爺最寶貝的東西,平時也是不讓人碰的。
妾身擔心此事傳到侯爺耳朵裡,保不齊望山又要挨罰,還請殿下準許,就讓妾身送還回去吧。”
太子蕭百川雖然在京中沒什麼威望,可總還是頂著太子的頭銜,即便身有重疾,命不久矣,卻也是當今的儲君。
錢氏的一番話雖然意思單純,可還是讓一向與蕭百川交好的顧何心生不悅。
“簡直可笑!
殿下來貴府,不過就是賞玩了一副弓箭,竟然如此不給臉麵。
難不成定北侯府是想造反?”他負手冷聲道。
錢氏慌忙跪下,垂首道:
“殿下明鑒!
這東西,的確是侯爺他最心愛的,妾身隻是怕兒子因此又要遭受責罰,這才過來取,並沒有彆的意思!”
蘇意上前一步,屈了屈膝,不慌不忙道:
“殿下眼不盲,耳不聾,小公爺何必如此言重!不過就是副弓箭,殿下身居尊位,成日富貴榮華相伴,難不成殿下還要奪人所愛?”
蕭百川對上她清冷的眸光,神色嚴峻。
“君子不奪人所好。
蘇大姑娘是在拐著彎,說我是小人不成?”
謝望山緊張地跪下去。
“意兒一時情急,有失分寸,殿下莫要放在心上。”
蕭百川揉了揉眉心,見他如此袒護蘇意,不由有些煩躁。
“表小姐婢子求求您,還是快回去罷。老夫人說過,您不能出倚香園……”
秋之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眾人尋聲望去,雲小衣虛弱扶著牆壁,推搡著奔了過來。
“殿下,求殿下為小人做主!”
錢氏愣了愣,正想說話,謝望山搶白道:
“來人,快將她帶走!
殿下麵前,不容造次!”
蕭百川理了理袖口,抬眸審視一番。
“且慢。”
轉而,他走至雲小衣的身邊,居高臨下道:
“你且說來,要我為你做什麼主?”
聞言,雲小衣仿佛看見救命稻草一般。
不遠處,謝老夫人倏然出現,她一手拄著拐杖,另一隻手被吳媽媽攙著,腳下疾步過來。
“快將她攔住!切莫讓殿下受驚!”
底下的人因為蕭百川在場,顧忌之間,卻也不敢妄動,隻左顧右盼,一時無措。
謝老夫人繼續往前,可還是沒能趕上。
隻見雲小衣聲聲泣淚,滿麵傷感地將自己淒慘的遭遇訴說一遍,最後雙手伏地,叩頭悲愴道:
“請殿下明鑒。
小衣顛沛流離十七載,竟不知自己竟是國公府當年走失的嫡長女。
如今憑信物,求殿下助我認祖歸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