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的樣式,的確是當年京中最盛行的款式。
可我等卻並非鑒玉的行家,還得請頗具威望的人驗過,才知真偽。”
話音剛落,身旁的小丫鬟忽然私語不斷,好似對這鐲子眼熟的很。
蕭百川將手上的玉鐲放下,目光睨向說話的丫鬟。
“你也認得這鐲子?”
小丫鬟被嚇了一跳,慌忙上前來,囁嚅道:
“回、回殿下,這鐲子是最時興的款式,京中的閨門貴女都喜歡戴呢!”
聞言,雲小衣頓時怒不可遏。
“你胡說!
小賤蹄子,你再胡謅,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這怎麼可能是最時興的款,這鐲子明明是二十年前,勳貴人家才會佩戴的貴重物件兒!”
說著,似乎就要起身上手,一副潑皮無賴的模樣。
顧何輕輕搖了搖頭,上前一步斥責道:
“不得放肆!”
雲小衣的手將要碰到丫鬟的頭發,馬上又縮回去,重新跪在地上,片刻,那張臉又換上一副可憐的含淚模樣。
“殿下明鑒。
小衣說的句句屬實,斷然不敢有所欺瞞!
小人自小隨身帶著這鐲子,又怎麼可能會是她們這些賤婢口中,時下最興的款式?
小人一直隻覺得這鐲子有關身世,就算日子再怎麼艱難,卻也不敢變賣。
唯一想的,就是想要見一見那從謀麵的父母,是否還在,是否還康健……”
說著,她竟哭起來,叫人瞧著著實可憐。
顧何彆開眼睛,雖然心有不忍,可終是忍住沒有開口。
謝望山見此,心中亦有動搖。
“殿下,我可以做證。
從前,我的確見過雲表妹常常將此物帶在身邊。”
蘇意嘲笑般一笑,這笑又瞬間不動聲色地隱去,仿佛從未出現。
“不如,諸位稍待。還是先請典庫的管事來瞧瞧,若真如表小姐所說,保不齊我侯府還能多一位金貴的親眷,也未可知。”她道。
蕭百川輕輕點頭表示讚同。
“蘇大姑娘說得在理,祿子你去禦街請。”
言祿領命,出門去了。
不多久,便見他領著一位須發皆白的老先生進門來。
老先生長得清秀,臉上的皺紋也明晰有序,說話時嘴角微微揚起,瞧著脾氣很好。
蕭百川起身行禮,尊敬道:
“張老先生,今日請您過來,是想讓您驗一驗這鐲子的真偽。”
老先生頷首應一聲,麵上含笑。
轉而,拿起錦盒中的玉鐲細細查看起來。
雲小衣充滿懷疑盯著張老先生,還不等老先生決斷,她先吵嚷道:
“老頭兒,你可仔細著,這可是真品,若是敲錯了,我定饒不了你!”
張老先生笑著望她。
“聽這位娘子的話,難不成對玉器,也有一番研究和見地?”
聞言,雲小衣不語,隻咬著唇,悻悻地垂下了頭。
良久,顧何道:
“老先生覺得如何?”
張老先生撫須而笑,輕輕將鐲子放回錦盒中,道:
“此物乃是贗品。”
不可能!
雲小衣仿佛挨了一記悶雷,雙耳一陣嗡鳴。
“你這個老不死的,你胡說八道!”她喘著粗氣咒罵道。
言祿立刻上前一步,抬手一巴掌乾淨清脆地甩在雲小衣的臉上,厲聲嗬斥:
“你個不知死活的,竟然敢如此咒罵殿下的恩師!”
雲小衣捂住臉跪坐在地上,一時驚愕地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