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竟還如此悠閒地待在此處,那瑱王如此瘋癲嗜血,又冷酷無情,您就不怕他會……”
蕭百川手上的動作不停,悠悠道:
“他今日如此,不過就是些小孩子心思。
想給我個下馬威,又想自己喝了馬溺不至於沒有臉麵,因此當著我的麵,殺了兩個人,還召來府兵。
如此行事,委實有些小題大做。
這買賣,虧他能做得出來。”
言祿不由摸一把自己的脖子。
“瑱王若是直接抹了奴才的脖子,豈不是乾脆,哪裡還需要如此?”
蕭百川有些嫌棄地望著他,隨手將手裡的棋子砸到他的頭上。
“你肩膀上,那頂著的是個什麼東西?”
言祿左右看看自己的肩膀:“沒有東西啊。”
蕭百川恨鐵不成鋼的擺擺手。
“你去吧,我知道你腦袋裡什麼都沒有。”
說完,又想起什麼,繼續道:
“盯著些定北侯府的動靜,明日便是謝老夫人的壽宴,叫底下的人都警醒著些。”
言祿點點頭,倏然恍然大悟道:
“殿下,奴才兩個肩膀頂著的,不就是腦袋嗎!”
“……”
*
定北侯府。
江嬤嬤收到吩咐,說是要在太安堂外明湖上的嶽華亭對三個孩子進行小考,謝老夫人親自出題目,考驗她們。
蘇意帶著若春走至太安堂外,正看見花容跟在謝老夫人身後走出來。
“祖母。”
謝老夫人微微點頭,見她目光落在身後的花容身上,便自顧帶著吳媽媽走了。
花容恭敬地同她行禮問安:
“主母找花容有何事?”
蘇意接過若春手上的錦盒,送到花容麵前道:
“今日之後不論結果如何,你都可將我當做母親看待,有何需要儘管找我。”
說完,她又從袖中掏出一塊未經雕琢的璞玉,上麵係了一根紅繩,已經細致地打好了絡子。
“你我雖然相識不過數月,但是容姐兒的確是個極其聰慧的孩子。
今日以後,容姐更像是我手上拿的璞玉一般,雖然未經雕琢,未曆塵世,但所幸已經被人發現,捧在手上。
故而,容姐兒終會有一日會看見真正的風景,遇見值得相付的良人。
隻是,你要慎之又慎,莫要淪為他人的利刃,去傷最不該傷害的人。”
說罷,蘇意輕輕拍了拍花容的手,眸中隱隱有些晶瑩閃爍。
花容看看手中的璞玉,一雙透亮的眸子盯著蘇意的臉,似乎有些詫異。
見此,若春補充道:
“這玉是主母親自選的,聞香和聽雨那邊,江嬤嬤代送,偏主母是特意過來給你送的。
還有這榛子糕,主母明明對榛子過敏,知道你愛吃,親自給你做了,旁的人可沒在這個福氣。”
花容更加詫異地看向蘇意:
“主母為何對花容如此好?”
蘇意久久注視著花容的眉眼,前世,她做了她一輩子的女兒,可一直卻從未得到過她一句誇獎。
恍惚之間,她竟有些覺得,會否是自己對她太過嚴厲了些。
蘇意伸手輕輕撫摸花容的腦袋,淺笑道:
“你一直做得很好,值得任何人對你這樣好。”
花容愣愣地望著蘇意,這是自從進入侯府以來,她第一次沒有用任何手段而獲得的,與其說是誇讚,不如說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