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微從青杏居出來,被冬因帶著走過遊廊,正往二門的方向去。
“若春姐姐手上拿的什麼?”一個小丫鬟忽問道。
遠遠的,阿微看見若春手上拿著一個沾血的布袋。
若春笑了笑答:
“前些日子偶然撿了一條喪母的小狗,還沒有斷奶,可憐的很。
又心想著咱們府上也有一條剛剛死了孩子的老狗,奶水正足。
不如就將這兩隻湊在一起,盼著你來彌補我,我來照顧你,這兩條狗,怎麼都能相互扶持起來。
誰想,忠叔偷偷給小狗喂了些羊奶,這下子倒好,那母狗卻也不認這小狗了。
我瞧著不認便不認吧,在一個窩裡待一待,總會熟悉起來的。
哪料到,我前腳剛走,這母狗就將這小狗當做敵人一樣,咬死在了狗窩裡。”
小丫鬟聽得出神,眨了眨眼睛,問:
“不過隻是喝了幾口羊奶,卻不想那老狗竟是個心眼兒小的!”
若春一笑,打趣道:
“再怎麼都是彆人家的孩子,又不是真的自己生下來的,怎麼會一心一意地養著?”
小丫鬟也笑,手上的掃把卻沒有停下。
“怎麼聽著若春姐姐的話,倒像是在說人?”
“什麼人啊,狗啊的,理兒都是那個理兒!”
小丫鬟似懂非懂。
“我卻也沒見過自己的老子娘,也不大懂這個。”
若春一笑:
“你是不懂的,等你做了娘,你便知道是個什麼滋味了。”
阿微聽著,心裡便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的孩子身上。
倘若有一日,她真的離開了,按照謝望月那跋扈的性格,果真會幫她養好孩子?
她心下開始打鼓。
*
良玉齋。
“聽聞,魏郎要去為謝老夫人賀壽,想來那定北侯府一定是氣派非常的。”阿微道。
魏軾抿一口茶,一隻手抓住她。
“你想去定北侯府?”
阿微淺笑:“總是要給大姑娘賠禮道歉的,若是鬨大了,豈非不好看?”
魏軾卻滿不在乎道:“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她那樣嬌縱跋扈的性子,二話不說就要回娘家,可想過我們魏家的臉麵?
若非當初為了阿微你,我才不會娶她做正妻。”
阿微淺笑,兩隻手輕輕搭在魏軾的肩上,道:
“依照謝大姑娘的脾氣,此事斷然不會就這樣算了。可若是要和離,咱們卻也不占下風的。
隻是……”
“隻是什麼?”
阿微沉吟片刻,道:
“倘若謝大姑娘攀上了比魏家還厲害的婆家,到時候難看的便是魏家了。”
魏軾大笑。
“當年她的確想攀上寧國公府的門,可後來如何?
即便謝家老二與寧國公府的顧大關係再好,那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朋友,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情義。
現在即便還有這樣的念頭,她早就嫁作人婦,又不是什麼閨門中未出閣的姑娘。
誰會傻到要她?”
阿微幫他添上新茶,小聲在他耳邊附耳道:
“若是用了藥逼人就範呢?”
魏軾猛然起身,不大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