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貴妃容貌絕美,錦衣華服。
她假寐地斜倚在美人榻上,身邊的宮女小心地點上了安神香。
一白眉的太監站在身後,細長的手指輕輕按揉著她的太陽穴。
“娘娘做的高明,不日,陛下定會將冊封娘娘為後。”
虞貴妃依舊閉著眼睛,纖細嫩滑的手指,輕輕拂了一下耳邊的鬢發,道:
“陛下的心思,豈是你我能夠揣度的?
現今東宮沒了依仗,正是下手的好機會。
卻不知,我那不爭氣的兒子,到底做成了沒有。”
話畢,一宮女進門來稟。
“娘娘,瑱王殿下來了。”
虞貴妃倏然掙開眼睛,隱約有些不悅。
這時候進宮來做什麼?
“且叫他進來吧。”
*
蕭廣河跪在殿中,行過禮後準備起身。
虞貴妃走上前來,出人意料地給了他一巴掌。
“現今是什麼時候,你自己不清楚嗎?
你父皇還在病中,宮中上下又在喪期。
此刻正好是在深夜,夜訪後宮,就算你是本宮的兒子,也不符合禮法。
仗著你父皇賜給你自由進出的金牌,就如此放肆。
倘若叫哪個言官抓住,皇位你還想不想要了?”
蕭廣河頷首,雙手舉過額頭,躬身道:
“母妃恕罪。
兒臣也是有要緊的事情,否則,怎敢深夜入宮麵見母妃。”
聞言,虞貴妃的語聲緩和了些,繼續道:
“既然是要事要稟,便說吧。”
蕭廣河看一眼白眉的太監,又沉默著拱手沉默下去。
見此,虞貴妃向後抬了抬手。
“都下去吧。”
白眉的太監見此,尖聲吩咐周圍的宮女。
“都下去吧!”
虞貴妃厲色看向白眉太監。
“你也下去。”
白眉太監低低應一聲,恭敬地退了下去。
*
聽完蕭廣河的話,虞貴妃眸色變得更加鋒利。
“真是無用的廢物!”
說罷,她轉身坐回椅子上,一隻手輕輕搭在扶手上,麵容陰鬱。
“母妃不知。
此前在王府中,蕭百川成日與孌童為伍,還徹夜飲酒縱歌。
如此不學無術的一個人,竟然不僅能將兵部尚書趙衍之送進刑部大牢,還能巧妙脫身在兒子派去的刺客手下。
如此一看,若想完成母妃的願望,蕭百川絕不能留。”
虞貴妃身後按壓著太陽穴,腦中一陣雜亂。
“一個被棄置多年的廢子,不過就是頂著太子的名頭,在外遊蕩了幾年,怎麼回來卻變得如此難纏?
當年給他種下七日花的毒,目的就是要他悄悄死掉。
現在倒好,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蕭廣河沉眸思索片刻。
“他們既然要去洪州,不如就在洪州動手,將他們一鼓作氣除掉。
然後將罪名推到西夏人的頭上,如此也算天衣無縫。
母妃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