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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
蕭廣河望著眼前的女人,滿目驚訝。
沈知夏著一身白衣,頭發束起,整個人利落而齊整。
蘇意驚訝地望著沈知夏,眼前卻沒有相認和寒暄的時間。
眾人見蕭廣河被擒,立刻上前來,欲將突然出現的沈知夏和阿羽一網打儘。
阿羽將手上的白刃向蕭廣河的咽喉逼近了幾分,厲聲道:
“退後!否則,我不敢保證瑱王殿下會完好無傷!”
副將立刻做出製止的動作,示意兵士們後撤。
見此,阿羽一邊帶著殿內的人向外走,一邊對身後的蕭百川稟告道:
“殿下,大軍已經集結,隻要殿下一聲令下,一定能夠將宮城拿下。”
“辛苦你們了。”蕭百川氣定神閒,就連從前因為中毒而緩慢的步伐,似乎在這一刻瞬間被治好了。
蘇意困惑著打量眼前的男人,倏然有種被騙的感覺。
“殿下是不是早就知道瑱王會謀反?”
蕭百川回身拉住蘇意的手,輕聲道:
“身為太子,知道未雨綢繆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嗎?”
蘇意吸一口氣,即便蕭百川對她溫柔相待,可她內心忍不住升起一種前所未有的懼怕。
一個什麼樣的人才能將事情預料到這個地步。
“不必害怕,有我在你身邊護你,彆人休想傷你半毫。”
蕭百川緊緊握住她的手,目色灼灼。
蘇意下意識避開,並不想與他有過多的眼神交流。
她有些擔心,蕭百川會看穿她心中對他忽然生出的恐懼。
蕭廣河趁其不備,反手打落阿羽的匕首,正想離開,卻被阿羽在此抓住。
隻聽“哢嚓”一聲,蕭廣河的手臂被輕易折斷了。
撕心裂肺的慘叫之後,蕭廣河回頭不甘地看向蕭百川道:
“如此行徑引誘我前來,簡直卑鄙!”
蕭百川冷眸含笑。
“難道王爺不知,‘兵者,詭道也’?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王爺的一切我都知道,可王爺又知道我多少呢?
在王爺眼中,我應該是命不久矣的病秧子,還是朝中毫無勢力,又痛失母親的孤苦之人?
不過一個頂著長子的身份,從小活在死亡陰影之下的多餘之人。
如此一個人,就連活著都千辛萬苦,如何還能夠運籌帷幄呢?
可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拚死也要從地獄中千辛萬苦地爬出來。
不僅僅是為了看太陽,看山河,更是為了看著你們這些將我推入地獄的人,一個一個,落入自己的煉獄之中,生不如死!”
蕭廣河咬牙切齒,恨道:
“若非當年我心軟,你又豈會活下來?
早知道,就應該聽母妃的話,將你殺掉!”
蕭百川哂笑。
“你最應該做的,不是聽你母妃的話,而是堅持自己的善念。
當年的瑱王,當年的皇弟,仁善周到,如何變成了現在的不擇手段,假麵菩薩呢?”
往昔的回憶在眼前穿梭,仿佛回到兒時的歲月靜好。
“都說了,這鳥它斷然不會進,你非要這麼抓!”小蕭百川嗔怪道。
年幼的蕭廣河目不轉睛地盯著編筐,小聲解釋道:
“皇兄,這樣抓不容易傷到它的羽毛。咱們看過之後,再將它放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