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轉身欲走。
謝望山叫住他,厲聲道:
“自己的身份自己要時時記在心裡,就算要救人,你也要看看自己夠不夠分量。”
謝望亭腳步一頓,嘴唇微微抿著。
“是,兄長。”他回身拱手應答,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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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時,外麵下起了雨,伴著雷鳴,吵鬨地叫人愈發心焦。
寶香堂內,郎中正在診脈,錢老夫人差了吳媽媽過來詢問。
“丫鬟婆子也傳的不真切,怎麼忽然就病倒了?”吳媽媽問。
若水垂淚,拿帕子擦了擦,委屈道:
“主母的身子本就不好,近前又不樂意吃藥了。
如今府上的事情又都是主母料理著,日日殫精竭慮,怕是傷著根本了。”
“大夫怎麼說?”
“還在裡頭瞧著呢,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姑爺來便一直守著,也不讓我們跟前兒伺候,實在叫人著急。”
吳媽媽輕輕應了一聲,本想去回了謝老夫人,卻倏而又想起什麼,轉身複問道:
“今兒主母是同三爺一道回來的?”
若春看一眼吳媽媽,坦然答道:
“隻是湊巧與三爺在門口遇著了,並不是一道。”
吳媽媽又輕輕“哦”了一聲,半信半疑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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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內,青紗帳前,謝望山焦急地站在一側等候診斷結果。
“怪哉,怪哉!”
“先生此話何意?”
郎中摸了摸胡子,起身道:
“從夫人的脈象來看,分明就是積勞成疾,疲勞過甚才至昏睡過去。可老夫已然下了針,夫人卻遲遲不曾醒來,實在奇怪。”
“先生的意思是,勞累所致?”
郎中撫須點頭。
謝望山撩起袍子坐下,滿麵憂容地看向蘇意,情深義重地許諾道:
“既醒不過來,我便在此守著她。”
郎中拿針袋重重敲了下他的腦袋,斥道:
“糊塗!
她既醒不過來,你自當為她做好飯食,按時伺候。隻是守著,你二人在此等死嗎?”
謝望山被打得一愣。
“先生說的是。”
說完,他忙把若春和若水喚進來,叫她們仔細照顧。
李貳候在簷下,見謝望山出來了,忙上前詢問。
“世子,都快到戌時了,您還不走?”
“意兒病了,我怎可離去?”謝望山說的動情。
“可玉春樓的‘詩會’已經開始了,您再耽擱可就結束了。”
謝望山拍一下他的腦袋,語氣不佳道:
“什麼‘詩會’比得上意兒重要?”
李貳實在摸不清主子的心思了。
“世子,您來真的?”
謝望山掃他一眼,示意他快跟著溜出去。
待出了寶香堂,他才長舒一口氣。
“原以為她能醒過來,睜開眼見著我,怎麼都是一副感謝夫君,情意纏綿的場麵。
現如今她卻不知何時醒來,我在此也沒什麼樂趣,叫人看著我走,傳到祖母的耳朵裡,便又是一頓說教。咱們偷偷地,趕緊溜了得了。”
李貳哈著腰,討好地笑著。
“還是世子想得周全。”
謝望山白他一眼,急道:
“趕緊走吧!我可想死玉春樓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