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環斜視她片刻,對蘇意道:
“主母,小人原也是好好同她講話的,可她不由分說便要給小人喂藥。
小人嘴上便已拒絕了,誰料,她卻奪過湯碗,過來用強的!
銀環自小是在國公府長大的,剛收了房,便被喂避子藥的也見過,若說這參湯沒有鬼,銀環是絕不信的!”
蘇意了然,道:
“既如此,不若將藥渣取來查一查,若真是避子藥,表小姐可就是謀害侯府子嗣的罪名了。”
雲小衣心下一慌,她身子悄悄塌了下去。
她知道蘇意的手段,連磕破頭的傷疤都能驗出來,彆說這區區的避子藥了。
“如今我的孩子都給了主母,主母竟半分信任都不給我,我、我不如死了算了!”
說著,便要去撞柱子。
蘇意將帕子放回袖中,肅然道:
“表小姐若真的活夠了,不如去院中撞石柱。房內這些都是陳年的木頭,不怎麼結實。若是一個不小心將屋子拆了,想來表小姐也是賠不起的。”
雲小衣剛衝到柱子前,聞言馬上軟在地上,賴皮道:
“我怎麼這麼命苦啊!原以為投靠了親戚,就有靠山了,竟想不到都是些不講情義的……嗚……嗚嗚……”
這邊哭著,又有婢子過來稟告。
若水聽了,又對蘇意道:
“主母,三爺在外頭呢。”
他怎麼來了?
“叫他進來吧。”蘇意道。
謝望亭進門先拱了拱手,道:
“見過嫂嫂。”
蘇意微微頷首,道:“不知亭弟過來,有什麼事?”
謝望亭從懷中掏出一把藥渣,開門見山道:
“今日此事家母十分掛念,因擔心表小姐蒙冤,已食不下咽。故,我特意尋了大夫查看藥渣,現今結果已出,特來稟告嫂嫂。”
“你說吧。”蘇意坐下道。
謝望亭道:
“確是避子藥無疑。”
雲小衣癱在地上,全完了。
蘇意點頭,道:
“我知道了。”
謝望亭將藥渣呈遞給若春,拱了拱手,告了辭。
蘇意將帕子打開,頓時,一股濃濃的藥味彌散開來。
這味道,竟有些似曾相識。
蘇意來不及想其他,便將藥渣扔到雲小衣跟前道:
“表小姐還有何話?”
雲小衣是絕不會認錯的,她從來沒有錯,錯的都是彆人。
她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指著屋裡的人,惡狠狠道:
“你們,你們一個一個都在算計我,陷害我,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不好過!
我偏偏不讓你們如意,我就是要好好活著,我現在就去找老夫人,我一定要讓老夫人給我個說法!”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行到廊下,她又喊道:
“秋之你還不出來,誰是主子也不記得了嗎!”
秋之忙行禮告退,追了出去。
雲小衣氣衝衝地走著,行至池塘邊,快到太安堂時,又聽丫鬟們說老夫人病了,誰也不見。
她的肺都要氣炸了。
怒氣上湧,腳下便也沒了章法。偏巧,池塘邊路上的石磚正在修葺,攢了許多碎石塊。
她一個大意,一腳踩在碎石堆中,腦中瞬間空白一片。
秋之伸手想扶住她,偏偏她張牙舞爪一陣亂抓,叫人看不見手在何處。
下一刻,隨著巨大的落水聲響起,水花四濺。
“快來人!表小姐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