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被她問得掩麵一笑。
若水細看一番,道:
“主母不如將藥渣拿出去,找個郎中瞧一眼,如此咱們也能心安。”
正說著,便有丫鬟來報,謝望雪來了。
蘇意讓若春將藥渣收起來,這便起身出來見人。
謝望雪上前拉著蘇意,道:
“嫂嫂,我成日裡被母親逼著念這些,頭都要念傻了。”
說完,將手裡的《女則》攤開給蘇意看,作一副幽怨的小模樣。
蘇意唇邊含笑,將她手裡的書接過來,擱在桌上,道:
“你是個不愛念書的,偏叫你去念,的確是為難了。”
“嫂嫂是懂我的。今日天氣晴朗,不如嫂嫂與我一起去街上逛逛。
看看香粉鋪子、綢緞莊,若是路上見著香飲子,咱們再買來嘗嘗。順便也好叫我透透氣了,否則真要變成‘酸姑娘’了。”謝望雪道。
“明明是酸秀才,你倒是說成了怪話。”蘇意笑道。
旋即,她瞥向若春,又道,“既然二妹妹開了口,也不好拒絕。你們且帶些緊要的,咱們今日便去街上逛逛。”
謝望雪眯眼笑,拱手做怪模樣,道:
“多謝嫂嫂賞臉。”
*
馬車行到一家香粉鋪子前,就被謝望雪叫了停。
她拉著蘇意掀開簾子,指著外麵道:“嫂嫂,這家鋪子可是全嶺京做胭脂做得最好的,咱們下去看看如何?”
蘇意略看一眼四周,斜對麵,恰巧看到了一家門臉極小的藥鋪。
她道:
“若春近來有些咳嗽,想來應是偶感風寒所致。不若讓她去那店裡看看郎中,你我便去逛逛這家香粉鋪子,如此,兩件事倒也不會耽擱。”
說完,她又看一眼若春,若春忙咳嗽兩聲。
謝望雪循聲看一眼,道:
“甚好。”
*
香粉鋪子門框上,掛了一張朽木招牌。上麵用遒勁的隸書題字,上寫‘劉家香粉’。
進門後便有漂亮的娘子上前詢問,道:
“二位想買些什麼?可有常用的?若沒有,鋪子內的儘可挑選,若要複製香品胭脂,也可到櫃上說明,後期便會有師傅上門討要樣品,以作複刻之用。”
謝望雪雖然先前在這裡買過胭脂,卻是讓丫鬟出門代買,並沒有實際過來見過。
今日,聽了漂亮娘子這一番貼心的說辭,不由更對這家鋪子生出許多好感。
“先將你們這裡最好的胭脂拿來,讓我瞧瞧。”謝望雪道。
漂亮娘子笑著答應,便吩咐小二去拿。
謝望山等在閣樓上,隻要小二去拿了胭脂,他這邊便讓人假裝市井流氓去調戲蘇意。
然後,蘇意必然驚懼駭然。就在她在無處可躲,無人可依的時候,他便仗義出手,挺身護妻,男兒本色,儘得展現。
如此一來,蘇意必然對他心生傾慕,再不會計較其他。
謝望山躲在樓梯口觀察蘇意,目中皆是誌在必得的自信。
他招招手,讓外麵安排好的人進來。
不巧,一群身著華麗的世家紈絝,搶先晃了進來,完全擋住了他打的暗號。
“聞香車,二位定是定北侯府的人。這位娘子,看裝束打扮,想必就是定北侯府謝懷嶽的正妻了。”挑頭的賈仁歪著頭道。
蘇意淡然瞟他,沉聲道:
“不知這位郎君有何見教。”
賈仁將手裡的折扇收起來,插在腰間,湊近道:
“前日謝懷嶽將我的女人睡了,今日恰逢娘子,不知娘子可有意趣,與我等玉春樓小坐,共研詩文、共飲同酌?”
說完,四周同行者皆淫笑著看向蘇意。
謝望雪將蘇意拉到身後,昂頭道:
“你們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竟敢調戲定北侯府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