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意微微頷首。
這一聲‘大姑娘’是在暗示她,他是站在她身邊的娘家人?
她心頭疑惑,前世並沒有什麼‘白川先生’。
外頭早便埋伏好的小廝,見謝望山已經出來了,便一股腦衝了進去。
“看幾位小娘子……”
小廝話還沒說完,幾個便服的捕快迅速出手,將其全部製住。
“二爺……救命……”小廝看著脖間的刀刃,哀求道。
謝望山用手遮住臉,恨不得趕緊找個地縫鑽進去。
魏轍揪住他的後襟,正顏厲色道:
“說說,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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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鋪看著門臉小,可到內室卻連著個極寬敞的院子。
夥計勤快地奉上茶點,識趣兒地退了出來。
蕭百川坐在桌前喝口茶,看向來回踱步的魏轍。
他負手而立,還在喋喋不休地罵著。
“懷嶽你我兩家結親多年,我亦認識你多年,如此荒唐的事情,你竟也做得出?”
謝望山自知有錯,便低眉道:
“子由,你年紀比我還小,怎麼都得喊我一聲懷嶽兄才是,如今教訓起我來卻比我爹還厲害。這是什麼道理?”
魏轍仍怒視他,道:
“真是冥頑不靈!若非你是我長嫂的親弟,我亦不想同你多言。”
說完,他拂袖坐下。
謝望山偷偷看一眼蘇意,她端莊坐著,波瀾不驚地抿了口茶,看不出喜怒。
蘇意並不在意謝望山的心思,她隻想知道蕭百川是否可信。
恰時,若春著急地跑進來,見蘇意無恙,才放心道:
“主母安好便好,幸虧藥魏家二爺和藥鋪東家在。若春見主母被圍了,可是嚇得不輕。”
蘇意安撫看向她,心下也明白大半。
是若春求人救的她和謝望雪。
謝望雪見蕭百川唇色慘白,又見他身上披著不合時宜的大氅,便好奇道:
“先生是生病了?”
蕭百川輕咳道:
“自娘胎帶來的暗疾,不打緊。”
謝望雪又道:
“那先生可訪過名醫?這病可治得好?瞧著先生的年歲比我二哥哥還要長些,若能治好,想來婚配也是容易的。”
說著,她竟自顧嬌羞起來。
謝望山瞪她一眼,低聲斥道:
“小丫頭片子,彆口無遮攔的。”
謝望山看得出蕭百川是個不簡單的,故忙拱手賠罪道:
“家妹年紀尚小,出言無狀,先生莫要介懷。”
魏轍瞧了瞧蕭百川的臉色,便道:
“白川先生一向寬厚,不會將這等小事放在心上。”
蕭百川沉眸看他,他倒是會扣帽子。
謝望山心有餘悸地看向魏轍,他屬實不想同他在一起。
魏轍是他長姐謝望月夫家的弟弟,是個出了名的老學究。他也不大通男女之事,可是嘴上教訓人的本事,卻不比學塾裡的夫子差半分。
蘇意看了看外頭的時辰,心下便覺得該走了。
謝望雪是個未出閣的,蘇意又是個婦人。雖然謝望山在,可終歸還有外男,長久共處一室,難免惹人口舌。
蘇意將茶水喝儘,起身作禮,道:
“如今時候也不早了,家中還有許多事情亟待處置,今日之事多謝兩位官人,我們便先告辭了。”
蕭百川知她顧慮,便又強調道:
“蘇大姑娘是個有分寸的。日後若需要白川幫忙,儘可來此間藥鋪尋我。”
蘇意微微頷首致謝,轉身領著女眷們走了。
她看不懂這個‘白川先生’,究竟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謝望山見蘇意走了,便也不想多待,拱拱手也告了辭。
魏轍也不大想看見他,巴不得他趕緊走。
蕭百川雖然頭一次見定北侯府的世子,可心中不免為蘇意覺得惋惜。
好好一朵花,讓豬給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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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祿躬身從外進來,麵稟道:
“殿下,馮大夫驗了藥渣,有話要同您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