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媽媽低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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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時剛過,銀環便來了寶香堂。
“聽說主母先前同二姑娘出了門子,我便未曾過來,生怕擾了主母休息。
時下剛用過了飯,正在園中走著,誰知就到了主母這裡,便就進來了。主母可在忙?”銀環進門道。
蘇意正在描紅,想讓花容她們明日就開始學這個。
聽到銀環的聲音,她便起身出來,道:
“不忙,隻是給孩子準備些課業。你且坐吧。”
說著,蘇意便讓若水奉上茶來。
銀環將冬因手裡的糕箱接過來,道:
“先前便聽下邊的人說,主母吃不得榛子糕,青杏居彆的沒有,杏子倒是多的很。妾做了些杏仁糕,主母嘗嘗。”
話畢,便將糕箱遞給若春。
蘇意見狀,眸中含笑道:
“你是特意過來的。竟還念著我,倒是叫我不好意思了。”
還未說完,她又示意讓若春去裡間拿花樣子。
蘇意接過若春拿來的剪紙,道:
“這些,是平時我閒暇時做的花樣,也用不大上,你拿去用吧。”
銀環笑著讓冬因接下了。
她又端起桌上的茶,道:
“主母日日為家中瑣事操勞,還要為女郎們準備課業,也是十分辛苦的。”
蘇意莞爾,道:
“都是本分,稱不上辛苦。”
銀環呷了一口水,又道:
“主母日日在院中瑣事纏身,大約也不曾好好觀察過。主母難道就不覺得,花容在老太太那兒,同彆的孩子不一樣?”
蘇意早已對她要說的意思心知肚明,可卻故作糊塗道:
“花容是個討喜的,我也瞧著她不錯。”
銀環垂下眸子,將手裡的帕子舒展開,道:
“也罷。可先前表小姐與世子在書房……”
“姨娘慎言。”蘇意冷眸喝住她。
銀環忙用帕子遮住自己的嘴巴,緊張道:
“是妾多嘴。可是主母,您對妾有再生之恩,妾不能見著彆人如此欺辱您。”
蘇意鎮定喝茶,半晌才開口道:
“今日這些話,我全當沒聽見。你回去吧,我也乏了。”
銀環有些沮喪。
她將帕子纏在手上,又看了看蘇意。見她麵色冷淡,隻得起身告了辭。
就算蘇意有心胸,可她銀環卻是忍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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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屋子,銀環便看見花容同兩個小丫鬟,在玩投壺。
她走上前大約掃一眼,不可思議道:
“你們這些小丫頭,怎麼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同主子一道,哪有讓主子輸的道理?照我看,就是該罰一罰、訓一訓才能知道規矩。”
花容已經輸的有些心煩,她遠遠注視她,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
“見過姨娘。”花容停下動作,上前行禮道。
銀環蹲下看她,滿眼的喜歡。
她道:
“的確是個好看的女郎,眉間竟還有幾分世子的影子呢!”
花容知道她是在誇她和爹長得像,心中不免沾沾自喜。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姨娘是過來找主母說話的嗎?”花容繼續問。
銀環掐一下她軟乎乎的小臉,道:
“還是個聰明的。
你身邊的這些丫頭,都還尚未長成,可欠著約束調教。你是主子,自然該好生教導,不然出去,還是丟了你的臉,你說是與不是?”
花容好像一下被點醒了,道:
“姨娘說的很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