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裡清涼極了,藥水瞬間熨入。
眼下的棉簽撤離。
儼然一個熟練工。
“就這麼仰著頭,兩分鐘後再睜眼哈。”班悅交待。
“嗯。”
而後,她趕緊趁著這人暫時瞧不見的時候拿手背壓了壓發燙的臉。
真是秋老虎啊,熱得慌。
收拾隨身藥箱的時候,床上人又問:“眼睛現在還疼嗎?”
手指頓住,班悅回頭,發現那人閉著雙目,根本瞧不出具體神色來。
約是沒聽見回答,男人又問了一句:“兩次手術,應該很疼吧?”
此禮微微偏頭,以免錯過她的回答。
半晌,才聽見一聲無所謂的笑:“那倒也沒有,我找了全市最厲害的主刀呢。就是恢複期要點的藥水太多,五六種藥水,有的四小時一次,有的六小時,有的八小時,哎,記得我腦袋疼。”
耳邊嘩啦啦一響,是藥盒被人晃了晃。
“你聽,現在偶爾還會用上呢。”
班悅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想起來問這個,之前好像是提過一嘴,不過那會兒到底是存了逗他的意思,沒想到現在還能被拖出來鞭屍。
這人真是不叫人省心。
思及此,她隔空揮了揮拳頭。
然後下一秒,閉著的眼驟然睜開。
此禮:“……”
班悅:“……”
此禮:“今天謝謝了。”
班悅:“哈哈。不客氣。”
友好的客套後,男人終於離開了身後與他格格不入的粉床單。
班悅不知道能乾什麼,隻能送他去房間門口。
開門之前,男人回身。
班悅:“怎麼了?”
“我的藥水,幾小時一次?”
“六小時吧……”
“好,明早見。”
哎?什麼意思?
垂死夢中驚坐起,班悅猛地錘了下枕頭。
不是,他不會是準備明天早上也來叫她上藥吧?
我真該死啊,她鬱悶地想,為什麼當時沒把藥水直接塞他口袋?!
隻不過,留給她懊惱的時間並不多。
房門突然被人哐哐敲響,老妖的魔音貫耳:“班班!快出來!”
裝死。
“韻韻,走!我們進去!進去把你班班姐拽起來。”
“不好吧。”
“那不行!她都好久沒陪我喝酒了!”
“我是男的……怎麼好進班班姐的房間啊……我……”
“廢物!”老妖這一聲頗有氣勢,“本宮叫你去,囉嗦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