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這樣,我陪你站一會,然後一起下去?要是你還不開心,明天傍晚,我再過來陪你?”
此禮從來沒碰上過一個這麼橫衝直撞地來規劃自己的人。
或者說,是沒有人敢吧。
鄒小台生下他不久後就開始了靈魂的覺醒,他與他的企業家父親都成了拖拽她追求人生理念的絆腳石。
作為選擇離開的那一個,鄒小台沒敢插手他的前頭十幾年。
至於此大企業家,不知道算不算是一種因噎廢食,他對於此禮,給予了和鄒小台一樣的自由。
自由到此禮長這麼大,都不清楚什麼是青春期叛逆。
他隻是什麼都不喜歡,什麼都不願管。
包括要求換個城市讀書,也不過是覺得現在的此夫人總是小心翼翼對自己說話,應付起來麻煩。
也是今天,他才從老師的口中知道這是一種心理狀態不對。
這一刻,他想,如果他算是狀態不對,那麼眼前這個女生,是不是更不對。
不是有句話說麼,物極必反。
她就是他的極致反麵。
“走咯?”她站在門口喊他,“要晚自習了。”
第二天傍晚,此禮坐在位置上沒動。
手中的化學試卷剛剛做到填空題,I2+Fe=FeI2。
筆尖落在橫線的最後。
他盯著碘的公式,卻仿佛嗅見了乾燥空氣中的一點碘伏的滋味。
還有女生皺著眉心的一道抽氣。
踩著最後一點夕陽,他推開天台的門。
空蕩蕩的散落著幾張破舊課桌的樓頂一片沉寂。
此禮默然看了一眼。
而後,轉身。
“此禮!”
聲音是從下一層樓梯處傳來的。
他看下去。
女生一張笑靨如花的臉:“等我呢?”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卻瞥見她捂著小臂的手。
女生咚咚咚地就上了樓:“我傷口好像嚴重了,這鬼天氣,愈合好難。”
語氣熟稔極了。
此禮應該離開的,卻不由自主就跟著重新坐在了破舊的椅子上。
他看見她的傷口有點大,像是從什麼上邊生生磨開了皮。
終於,在女生咬著一張防水創口貼試圖單手撕掉後邊的包裝時,他伸了手。
“謝謝!”女生仰臉笑。
他瞧她一眼,隻是收走了她的創口貼,卻沒有撕開。
“????”
“晾著,好得快。”此禮道,“消毒就行。”
“穿著衣服,磨到會疼。”女生瞧著他,眼睛亮晶晶的,頓了頓,“但不穿會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