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她真的因為嫉妒不想理他了。
為什麼?
因為年少的拒絕和不告而彆嗎?
傻子吧。
她緊了緊環住他的手臂,將自己複又往他懷裡送了送。
感受到懷中人的變化,此禮不由也將她擁緊。
傘落在腳邊,翻轉過來的傘裡兜了薄薄一片白。
他吻著她,想起很多年前做過的傻事。
那一年,他堵住來學校尋她的中年男人。他認識這個人,也見過她胳膊上的傷口,更記得她慌不擇路的逃跑。
所以,他站在教學樓下,冷冷地看住滿臉笑容的男人:“她不在教室。”
“你怎麼知道?你是誰?”男人問,“你是清清的同學?她讓你來說的?”
“請回吧,晚自習不允許家長進校的,你怎麼進來的?”
“我來跟老師談談學習,”他的戒備與厭惡許是太過明顯,男人慢慢收了笑,突然道,“不過現在,我覺得有必要再跟老師談談她的寄宿生活,你們這麼大的孩子,青春期萌動,最容易腦子一熱,還是回家住得好。”
男人不再笑的時候,眼中隱隱有些戾氣。
是有彆於常人的目光,像是毒舌,吐著窮凶極惡的蛇信。
幾乎是下意識的,此禮問:“你是來跟她要錢的?”
“她這個都告訴你了?小同學,你們關係果然不一般啊。讓開,我得自己跟她說……”
“要多少。”
“什麼?”男人狐疑頓住。
“我問你,要多少,”他拽過書包,拿出一張來的時候此老板塞給他的卡,“十萬,夠嗎?”
見男人不說話,他冷冷又問,“不夠?”
“……”男人並不敢相信他,隻是看著他手裡的卡,眼中的貪婪卻出賣了他。
那一刻,此禮突然覺得心酸。
陌生的感覺。
心酸於她擁有這樣一個父親。
心酸於她壓在錢包裡的那張全家福。
心酸於她逃出那天絮絮說的事情,那個曾經扛著她看煙花的爸爸。
“想要錢,找我。”他將卡丟給男人,“趁我報警前,離苑清遠一點。”
男人接了,沒有搭理後半句,隻問:“我怎麼找你?”
“高三十六班,隔壁樓。”
他見了那個男人三次,第三次的時候,他一扭頭,看見紅著眼的女生。
他看得出來她在生氣。
她一聲不吭,轉頭就走。
那一刻,像是世界傾頹,他緊跟著她上了天台。
“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他不管不顧地表白,聲音都是顫抖。
少女隻是微微揚起臉看他,片刻,她彆過臉:“什麼啊就很喜歡很喜歡,言重了啊。”
語氣輕鬆,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也無感於這肺腑之言。
“是真的喜歡。”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隻能這麼強調。
少女瞧他片刻,搖搖頭:“走了,該上晚自習了。”
她的反應叫他心慌,生平第一次,他害怕極了,一把扣住了手腕:“苑清!”
“此禮,”少女淡淡地笑,“彆說胡話了。”
“我沒說胡話!”
他格外堅定,她卻隻是定定看他。
她不說話,卻已經坐了宣判,他也終於是後退了一步。
最後,他放開手:“對不起,如果……如果你能接受我,請告訴我。”
少女轉身離去。
這一轉身,便是這麼多年。
每每想起,皆是苦。
大雪紛飛,懷中溫暖,眼前人在輕輕回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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