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覺得自己得趕快離這裡遠些,這裡有毒。
真是笑死人了,姓章的算老幾啊,今天要不是看在賀綸的份上,她就送她上天。
園子裡空蕩蕩的,連個鬼影都沒有,想來馮鑫知曉此地火力威猛,早就把人支的乾乾淨淨。
而她隻顧著自己跑,竟忘了拽賀綸一起。媽蛋的,他要是敢在屋裡哄章蓉蓉,就離婚!湯媛邁的飛快的步伐一頓,遲疑了片刻,卻終究沒有回頭。
她在心裡這樣說:撕逼是一件很累的事兒,反正老娘打完了人,爽都爽完了,還管那些個狗男女乾啥?
卻不知賀綸一直站在她身後,陪她默默望著一樹新開的梔子。
心臟恢複了平靜,她總算感覺身後不對勁,詫異的轉回身。
“阿媛。”賀綸低頭看著她,“我一直都在你身後,隻要回頭就能看見。我並非表妹說的那樣。我,我的意思是一開始,我可能有過一點無/恥的想法,但那隻不過是……因為我很想很想得到你,我……”那後麵的話,大約是有些兒難以啟齒,他隻盯著她看,許久,才輕輕道,“我好喜歡你。”
目光在一瞬間相遇。他主動貼近了她,“我承認,為了博你一點回眸,一點關注,總是自以為是的製造存在感。可是令你傷心卻非我本意,我想讓你笑,想你看見我的時候眼睛發亮,笑容自然,而不是無奈、敷衍、驚恐……不是遇到了蛇蠍。”
湯媛卻心不在焉的,一直在想:真好,他沒有留在那裡安慰挨打的柔弱表妹蓉。
真的是太好了!
這樣,就不用離婚了。
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想離婚。
“阿媛。”賀綸又喚了她一聲。
湯媛終於回過神,“嗯,嗯,我聽見了,我沒生氣。方才就是劇烈活動後想出來透透氣,我已經很久沒打架。”
她主動牽著賀綸的手,兩人回到正房。
嘴唇破了皮,一定很疼。湯媛服侍他擦洗一番,又給他抹了點蘆薈膏,手裡忙著,嘴上也沒空閒,她把這期間發生的事兒一一道明,隻隱去了被賀維非禮那茬。
一則是沒甚好說的,她與賀維無感情糾葛,對方那麼做,大概是因為她是女的,還長得好看。二則,他剛被章蓉蓉親了,她就講自己被賀維親,感覺怪怪的。再一個,被人強吻並不是一件愉快的經曆,她不想撕開傷疤。
所以也努力的安撫著賀綸的傷疤。不過他本人極看得開,並未流露任何情緒,亦看不出喜怒。
待她說完了,賀綸才慢慢點了點頭,忽然問,“你,從前,經常打架?”
嗯?打架?湯媛眨了眨眼。
“在花園裡,你說‘已經很久沒打架’。”他提醒她。
“哦,那個呀,以前就是好像打過。”湯媛怪難為情的,胡亂描補著,“就是偶爾來一次。”
“不會吃虧嗎?”
“不我又不傻,自然是撿能打的打,打不過的時候,就跑呀。”她說著,笑起來。
賀綸看著她,溫熱的指端輕輕按在她唇上,撥開一縷附著的碎發。
湯媛一見他這反應,不由收了笑,正色道,“是了,我想了很久,算得申時至宮門落鎖前應是最安全的時段,那時所有貴人都在法場。而且,現在我手上的易容麵皮,男女老少應有儘有,整整十二張。你要不要啊,我分你一半。”
說到易容的麵皮,她又得意的笑。
“你給他血了。”賀綸垂下眼睫,輕輕撩起她左邊衣袖。
湯媛毫不在意的嗯了聲,“就給一點點,這麼大的琉璃盞,半盞。他那種人你也知道的,光腳不怕穿鞋的,我總要軟硬兼施的才能哄到手啊。他總共就剩十五天,我說要殺了他,他都不怕。其實,一開始他隻肯給三張,後來我帶著鬼宿和女宿踹他馬車,嘻嘻,他就加了九張。”
賀綸笑了笑,“果然還是阿媛有手段。不像我,教訓他那麼久,廢了他十幾年的內力,又給了他幾滴保命的血,才換得一張。蓋因他性格冷倔,且易容麵皮的紫筋在我看來,都是極奢侈之物。真沒想到,你鬨一鬨,老三就給你十二張,想來此物已經不值錢。”
湯媛臉上的笑意漸漸變得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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