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媛做夢也沒想到溫潤如玉又清雋瘦削的賀緘力氣這麼大,連陳三有也掰不開他。
咳咳……她憋的滿臉通紅,趁賀緘不捏她脖子了趕緊一疊聲道,“快,快,殿下這是魘著了,把那涼茶端來!!”
然而不等腳步如飛的陳三有端來,湯媛便覺得自己快死了。
原來被個身高近一八五的男人卷成團壓著是這麼銷.魂的感覺。
美感什麼的也彆指望了,好長時間沒聽見陳三有動靜,估摸已經被這畫麵刺瞎。
她鼻腔一酸,淚意翻湧,“陳公公,您再幫我把臉從殿下懷裡挪出來好不好,我覺得鼻梁快斷了。”
從容不迫了半輩子的陳三有真是日了狗了,也顧不得潑茶,連忙搶救湯媛腦袋。
所幸這回沒費太多力氣,因為賀緘暈了過去。
臉都憋青的小姑娘被陳三有攥著兩條腿自賀緘身子底下拖出來。門外的兩個小內侍聽見爺爺叫喚立即邁入,緊跟上前伺候賀緘躺下。
原來男神的擁抱真的會令心臟和呼吸急促到快要停止。可不是要停止嘛,但凡能進氣的都被衣襟堵個七七八八。湯媛完全懵了,腰疼,被賀緘胳膊勒的。
陳三有已經安排了人去請太醫,又忽然想起無辜的受害者湯媛。
“哎喲,快彆坐著了,”陳三有將湯媛從地上拽起來,“沒傷著吧,可憐見的,一會子太醫過來,灑家跟他有幾分交情,可得請他給你瞅兩眼。快跟灑家說說哪裡疼?”
“還,還好。”湯媛捶了捶小蠻腰,“沒事沒事,我不要緊,那些半大孩子哪裡會照顧殿下,您還是先去看著點!”
陳三有確實沒工夫顧她,“哎”了聲疾步消失。
他也是幾十年的老人了,今日這種情形卻真是頭一回見著,湯媛自是不清楚,他卻看個分明,殿下滿目電閃雷鳴,深情亦絕望……看著不像夢魘更像是中邪啊!
不過宮裡忌諱這個,他是半個字也不敢提,隻能暗暗思量對策。
身後湯媛伸手接住那被陳三有疾步甩的東搖西晃的珠簾,心底卻在想賀緘。他做了什麼可怕的夢?被人欺負了嗎?
她下意識的朝著賀緘的方向望去,兩隻秋眸猶帶憐惜,卻是有心無力,又想起天真的阿珞,淚珠便刹不住的往下滾。
都是賀纓禍害的!
他仗著一副好相貌誘/惑阿珞誤食禁果,弄大肚子卻不負責,說到底還不是嫌棄阿珞是個婢子麼!如今,他又殘害手足。賀緘是他親弟弟啊,他怎麼下得去手!
可這樣私德敗壞的一個人偏偏又是嫡長子,還有一個顯赫的母族。
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隻要他自己不作死,入主東宮是遲早的事。恐怕皇上也是正有此意,才將他一直留在南三所觀察。
倘若真是如此,想必賀綸頭一個不服。但賀綸乃繼後所生,縱然母族顯赫,於道理上也很難越過年長他的賀纓。
越不過就越不過吧,在湯媛看來這家夥也不是省油的燈,若說賀纓是禽/獸不如的昆蟲類,那賀綸就是禽/獸不如的兩棲類。
一隻蒼蠅和一隻王八,不管哪一個繼承大統,都不是好兆頭!
片刻之後,胡太醫攜著兩個捧藥箱的侍童風塵仆仆邁入暖閣,待他走到賀緘床前已經有人布好座椅,他也顧不上寒暄,隻一一點頭示意,便開始搭脈。這個白胡子老頭頗得徐太嬪寵信,這幾年一直由他負責賀緘的平安脈。
之前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又急火攻心了?胡太醫抹了把腦門的汗,開了一副溫養的藥方,掀起眼皮問陳三有,“殿下今年也滿十八了,可曾有開辟鴻蒙?”
他問的很含蓄,其實就是問賀緘還是不是處.男。
陳三有聽懂了,湯媛卻沒懂,開辟鴻蒙是個什麼玩意?
陳三有搖了搖頭,“殿下一向愛惜身體,精元至純,未曾知人事。”
胡太醫點點頭,將藥方略略修改,童男火氣旺啊,又是補藥,還是換成溫性的比較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