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這麼關心她。忽然有種跟著娘娘混就能雞犬升天的錯覺。湯媛急忙忙點頭,“謝謝殿下,奴婢沒事。隻是殿下您要當心些……”她又壓低了聲音,“那天晚上五殿下試探我來著,我覺得他們可能是要在掌寢上做手腳。”
她才不信皇後是專程來陪太後摸牌的。恐怕這也是太嬪前來拜見太後的原因。
但以賀緘與太嬪的關係,這種事早就心照不宣,不過總要親自叮囑他一句,她才放心。
賀緘神情一凜,“那晚你在賀綸那裡?”
湯媛連忙解釋,“我抱六殿下去他那裡換褲子,都要被他嚇死了。”她心有餘悸的拍拍心口,“還好我會拍馬屁,把他拍爽了,他還賞我一隻玉葫蘆呢!”
果然還是一樣的貪財,一隻玉葫蘆便美成這樣。賀緘鄙夷道,“你最好不要招惹他,若是不小心碰上切記回避。是了,那晚他對你做了什麼?”
“他呀,可陰險了,以為我是那等眼皮子淺的宮女,想攛掇我去您那兒過一夜,我傻呀。”說完,她邀功似的的湊上前,小聲道,“殿下,奴婢就算粉身碎骨也不會壞了您的清白。”
關於她不願做他的女人這件事賀緘早就明白,前世若非她先失.身賀綸又怎甘心委身與他。想到此處,他不由憤恨。
可隨著距離的再一次拉近,她的睫毛已經變得根根分明,紅嘟嘟的小嘴巴永遠像是吃了蜜,賀緘心潮翻湧,微微俯身問她,“那你想要我賞你點什麼?”
他已經十八了,順利的度過變聲期,聲音又沉又清,尾音纏綿,似是動人的琴弦。
湯媛一悸,沒想到他突然這麼近的開玩笑,連忙後退一步,訕笑,“談賞賜多俗。奴婢對太嬪娘娘可是忠心耿耿,對殿下也是一片冰心呢。”
賀緘唇角微揚,“這樣啊,那這個我先收著,下回好賞彆人。”他手裡有一隻粉色的碧璽手釧兒,晶瑩剔透,每一隻都雕成栩栩如生的小兔子模樣,湯媛就屬兔,喜歡的不得了,兩隻杏眸立時像是落進了星星,微微閃耀。
但說賞賜俗的她再改口……也太不要臉了吧。湯媛一臉氣餒,誰知道他會賞這個呀。
賀緘就知道她喜歡,前世一直戴在腕上舍不得拿。他還記得她總是偷奸耍滑,能少侍寢一次是一次,開始他還能忍,後來多少有些動怒。馨寧為此數落了她兩句,她就恭恭敬敬回“殿下索求無度,既不愛惜自己也讓奴婢疲於應付”。馨寧怒道“你既知自己是奴婢,為何不知撫慰殿下是你應儘的義務”,她立刻回“奴婢雖是供殿下消遣所用,但亦受娘娘所托,凡事以殿下身體為重,殿下不愛惜自己,奴婢自然也有奉勸的義務”,如此伶牙俐齒,馨寧便要趕她出府。他以為她會求他,卻沒想過她竟真的跑了。他翻遍了京城,前後找了三個月才逮住她,將她按在腿上一頓好打,像打孩子那樣打她的屁.股,她哭的也像個孩子。
回憶戛然而止。
湯媛驚喜的張大眼,三殿下沒愛跟她較真兒,還親自為她戴上了這串漂亮的碧璽小兔子!
這不是在做夢吧?
賀緘的手指真漂亮,似是一截白玉雕成的修竹。
離的好像也有點……近。
她緊張的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擱,總覺得哪裡不對。
他仔細的為她係著繩扣,這一世,他不打她屁.股,也不讓彆的女人懷孕,彆的女人就不會找她麻煩,那麼這串碧璽是不是就不會斷裂。
湯媛的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她知道賀緘與太嬪的關係,也知道賀緘因此很照顧她,卻從未想過會被愛屋及烏到這般程度,而且他今天好像跟她說了不止五句話。
啊,不行不行,千萬彆飄起來。她立刻開始做心理建設,你的男神是皇子,你的男神有心上人,彆忘了阿珞的教訓!
默默念了三遍,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慌忙將手腕彆在身後,一臉欣然的謝賀緘賞賜,卻悄悄的拉開與他的距離。
賀緘抿了抿唇,望著她淡淡道,“玉葫蘆呢?”
什麼葫蘆?
這畫風轉的有點快,剛剛還心跳眼熱的怎麼忽然就跟葫蘆扯上了?
“賀綸賞你的。”
哦,那個呀。
“賣了,足足二十兩呢,真沒想到他出手還挺大方。”湯媛喜滋滋道。
賀緘的神情恰似雲開雨霽。顯然是為她得了一大筆意外之財而高興。湯媛也跟著樂,話不由多起來,嘀嘀咕咕道,“我在十二監都有朋友,朋友多了好辦事,賣個玉葫蘆根本就是小意思。平時呀,他們還能從外頭淘好多小玩意賣給我們呢。銷量最好的要數絲線,這也不能怪我們,宮裡的太貴了。”
他看著她,直到她說完才小聲道,“十二監的人一個比一個精,賀綸那翡翠葫蘆少說也值五十兩,賣了二十兩就把你美的,傻瓜。”
他推了她腦袋一把,拂了拂袖,顯然是要離開。
什麼?那玩意值五十兩!湯媛心口登時裂開了,汩汩流血,禦馬監那個小孫子,連姑奶奶都敢騙。
不行,得抽空跟他要回來,他要是已經送到了宮外就擰死他!湯媛捏了捏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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