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個子矮,為了將就男人的身高不得不仰著臉,柔軟的小腰都被向後折出一個動人的弧度,若非男人一隻手輕輕托了下,她可能要不勝疼愛的仰倒。
儘管他看不見那兩個人的臉,卻無法不想象出一幅極儘香.豔耳鬢廝磨的場景。
那是他的女孩,嘴唇怎能被彆的男人品嘗?
可那人是五殿下!
悲憤過後,譚鈺如同被人當頭潑了一盆冷水,漸漸清醒。
當他遊魂一般怔怔返回校場,五殿下已經笑吟吟坐回看台品茗,他目光忍不住覰了賀綸的唇一瞬,像女人淺色的口脂一樣紅,吃了他的女孩,他那剛剛冷卻的憤怒又竄上心頭,卻在賀綸抬眸看向他時,頃刻煙消雲散。
“譚大人的騎射功底令人驚歎,”賀綸音色憊懶的點評著,“在羽林右衛做一個中候委實有點屈才了。”
譚鈺豎起耳朵,心跳越來越快,正當他無比祈盼下文時,五殿下忽然止音,原來被場地中一位縱馬飛射的年輕人吸引了目光。
但最後一句話,尤其是“屈才了”三個字仿若魔咒般深深的印刻在了譚鈺心上。
這世上,哪怕再憨厚的男人也有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的雄心。譚鈺自然也不例外,在普通人看來,他憑一介白身在羽林衛混到了從七品中候,已是很不簡單,卻隻有他自己知道,這個位置在世族子弟遍地走的羽林衛中壓根就不值一提。
隻要有背景,即便資曆再淺,也能很快被提拔,輕而易舉超過他。
而他,卻要用比旁人辛苦百倍的努力,也不一定獲得回報。
可是現在,五殿下那句未儘的語意令他隱隱升起希望。
眼前或許就有一個可以少奮鬥十年的機會。
譬如博取五殿下的青睞。譚鈺攥了攥拳頭,可一想到湯媛,不禁又有些氣餒,為何偏偏是她呢?
美人、權利……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譚鈺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中,兩邊都是誘惑,煎熬了一天一夜,他的天平終於傾向了權利那一端。
四月初五,湯媛沒有收到譚家安排六月份定親的具體事宜,倒是等到了徐太嬪在宮正司的老相識,那位姑姑一見到徐太嬪便長跪不起。
而她就站在太嬪娘娘身邊,聽了半天才弄明白怎麼回事。
譚鈺原就覺得配不上她,又正逢三姑母去世,是以譚家無法做到今年迎娶她的承諾了,但又不忍耽誤她的青春,簡而言之就是這門親事吹了。
為什麼?
既然覺得配不上當初乾嘛比她還著急成親的日子?
此外,他的三姑母死的真巧,哦不,那是不是他三姑母都還待定。
湯媛這個人什麼都能忍,唯獨不能忍有人在婚事上三心二意!不要她是吧,她也不會賴著他,但譚鈺要是個男人就站出來跟她說句實話,哪怕是移情彆戀,她也能接受!
徐太嬪為此事氣的吃不下飯,卻見湯媛跟個沒事人似的該乾嘛乾嘛,甚至還反過來安慰她,不是還有高玲玉介紹的那個年輕人麼。
翌日,湯媛攥著牙牌,一路暢通無阻,隻身來到譚鈺所在的西崇樓,可惜沒堵到他,想來他也是做賊心虛,可越這樣,她就越瞧不起他,隻怪當初自己瞎了眼,竟覺得他是個忠厚老實的。
罷了,渾著她也不想再見到這個人。
湯媛悻悻然轉過身。
身後譚鈺死死貼著那顆老槐樹,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地方。
他有些茫然,無措的望著女孩失魂落魄遠去的身影,眼底漸漸溢滿沉痛。
其實,他很喜歡湯媛。但年輕人更難以抵擋權勢的誘惑。
而湯媛之所以不想再與他囉嗦,是因為忽然想起那日賀綸莫名其妙的“假吻”以及莫名其妙的話,想到這裡,倘若還猜不出是他搞的鬼,她也就白長了項上人頭!
在找賀綸之前,湯媛極其冷靜,找到他時,她依然冷靜,可他竟沒事人兒一樣的問她乾嘛來的,那一瞬她明知不該,眼淚卻一下滾了出來。
“你,無恥!”她氣的揮開他的手,卻被他俯身擁入懷中。
“說話要講證據,我可沒威脅你的情郎,隻是讓他做一個選擇,最終他選擇了權利,心情好的話,我會提拔他。”賀綸笑道。
湯媛也是氣暈了頭,掙不開,竟攥著拳頭去打他肩膀。賀綸撇了撇嘴,看把你能的。
“是了,你大概還不知心愛的賀緘為何一連三日未回宮吧,”賀綸繼續在她傷口上撒鹽,“他正忙著與‘未來的嶽丈大人’……嗬嗬,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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