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誤會了,奴婢隻是喜歡小動物。”不給拉倒。湯媛也不會求著他,“那奴婢就在被窩恭送王爺大駕,玩的開心啊。”
賀綸垂著眼皮沒動,將那枚戴在小指甚少摘下的黑翡翠戒子輕輕套在她的小指上,“有點大,回頭讓枇杷給你纏一圈線,要不你吃胖點。”
他會這麼大方?湯媛眼眸一瞠,這是他從不離身的寶貝。
“雖然是黑翡,卻是特彆的,識貨的人不敢買,不識貨的誰買本王削誰腦袋,有本事你就拿去賣。”他親了親她柔嫩的小指,對她擺擺手,信步而去。
聽說黑翡不如綠翡值錢,但賀綸這枚確實有點兒不一樣,她湊近了瞧,嗅到了淡淡的沉榆香,是他的體息,不由煩躁,連仔細瞧的興致也沒了,不能賣又送給她,當祖宗供著嗎?
回去之後她就收進妝奩底層,那裡全是賀綸送的不能賣的東西。
紫露和含薇帶著一堆零嘴來串門,體諒她身體有恙,大家自覺搬了凳子圍在她床前閒聊。
“怎麼又著涼了?”紫露一臉關切,“我們老家有個土方子特彆管用,我以前也是動不動就頭疼腦熱的,自從用了那方子身體好的不得了,這樣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來,你試試看。”
來路不明的方子湯媛當然不會用,但謝還是要謝的。
紫露也沒指望湯媛用,心意送到即可。
含薇是個悶葫蘆,幾次欲言又止,終於忍不住道,“媛姐姐,萱兒實在是太過分了。今兒一早隻顧去趕王爺的馬車,把您的秋海棠都打破了,卻讓我們兩個為她收拾。雖然我們為姐姐做事理所應當,可她這個罪魁禍首未免也太不知所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主子呢。”
原來是來邀功加告狀的。湯媛頓悟。大致推測出前因後果,萱兒毛毛躁躁,失手打翻她的秋海棠,含薇和紫露未能隨駕心裡本就不平衡,卻還要為萱兒收拾殘局,這口氣怎咽的下?而暢和館能收拾萱兒的非湯媛莫屬,況且這事又跟湯媛有關,理應就該湯媛出麵整治。
可惜她們算錯了一點,湯媛壓根就沒將隨駕的事放在心上,沒放在心上自然也就沒有怨氣,所以不能給這二人當槍使了。
“雖是區區一盆不值錢的花草,我也是感激不儘,改日定要做些點心聊表心意。到時候,就讓萱兒站在旁邊看著,不給她吃。”湯媛笑道。
欸?居然一點都不生氣?紫露神情微僵,既然“苦主”人家都不甚在意,她再囉嗦豈不就顯得更像挑撥。
這紫露還不算蠢,琢磨了湯媛的意思,當下揭過此事,談起了今年新開的杏花,很是漂亮,搗些汁子用來調胭脂,顏色極美。
等把這居心叵測的二人送走,湯媛輕鬆的神色陡然大轉,慌忙捧起窗台上的秋海棠,置於桌麵,重新搗鼓許久,將那根係細細檢查梳理一番,這才小心翼翼移入花盆。
在湯媛穿越前的世界,秋海棠還有個彆名為“相思草”。相思,整株花草瞬間都清醒脫俗了。她徐徐的灑著水,看清澈的水珠沿著柔媚的葉片滾落。
與此同時,賀綸的車駕已經駛向了官道,其他皇子也陸陸續續出現,唯獨不見賀緘蹤影。
糟了!賀綸腦中掠過一道閃念,馮鑫也眨了眨眼,沒用主子吩咐,躬身退出,片刻之後返身回稟,“庚王昨兒在曉月樓飲酒,回程途中被宵小驚了馬,摔傷胳膊,原以為沒有大礙,誰知今早拉不開弓,皇上便讓他留在家中養傷,不必隨行。”
賀緘先把胳膊摔了,單看隨駕的女眷中有無湯媛。有,他的胳膊自然拉的開弓;反之,則急需休養。
賀綸隻顧阻攔湯媛,不允她見賀緘,卻沒料到賀緘才是最相思入骨的那個。
一個暗戀,一個悶騷,防不勝防。賀綸淡淡的沉吟著,臉上已是陰雲密布。
玉泉山之行,足有五日,他不在王府的五日……賀綸閉目扶額。
馮鑫感覺腦子快不夠用,庚王這是何意?
“他知道我安排章簡明就是為了針對徐子厚,想來是為了洗淨嫌疑,已經斷了與延綏的聯係,我還以為他是個能忍的,沒想到這才半年,就忍不下去,被我府裡那個……”
被他府裡的小騷.貨迷的三五六道。但是“小騷.貨”三個字賀綸隻在心裡罵一罵,斷然舍不得在人前傷了湯媛一分一毫的臉麵。
隻不知為何一顆心像是浸入了醋缸,酸澀脹痛的不行。那家夥一直垂涎賀緘,倘若賀緘比她以為的更愛她,那這二人豈不是要*,賀綸用力抹了把臉。
“你靠近點。”他召來馮鑫,低聲吩咐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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