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熟人(2 / 2)

潛邸 周乙 8538 字 10個月前

她果斷的點頭,喜歡,喜歡的要死。但矢口否認與賀綸發生關係。

賀緘不信,用一種近似羞辱的方式檢查了她的身體。結果檢查出了興致,把她給辦了。那絕不是疼愛,根本就是刻意的懲罰。

湯媛默默地望著夢境裡的自己,不喜不怒。

賀維,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她怎會喜歡他?

她在心裡疑惑著,夢境的畫麵也隨著她的疑惑而不斷晃動,似是攪亂的水麵,又像裂開的水晶,下一瞬碎片紛飛,湯媛本能的閉目擋住頭。

再睜開眼,畫麵就像老舊的電視機,不停閃爍,依稀辨出她攥著一個人的衣領子,齜著牙對他笑,陰狠的惡毒的笑,對方臉上卻掛著促狹、憐憫、不屑以及淡淡的挑釁。

此人正是賀維。

湯媛驚呼一聲,眼睜睜看著夢裡的自己跳起來,攀住賀維的肩膀,死死的咬住他脖子,這一“吻”來的突然,簡直是天崩地裂,對方眼珠子差點瞪出來,直到她捅了他一刀。

“你這個負心薄幸的混蛋,我要跟你同歸於儘!”夢裡的她一邊尖叫,一邊扯開自己的上衣。

“你瘋啦!休要血口噴人!”賀維既要捂住血流如注的傷口,又要捂住她的嘴,兩人亂成一團,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身著明黃龍袍的賀緘陰鷙的走過來,身後一排垂首不語的宮人和內侍。

“皇兄,我沒有!”賀維大聲辯駁,怒不可遏的瞪向她。

她卻揚起暢快的微笑。仿佛大仇得報!

湯媛踢開被子,滿頭大汗的從荒誕不經的夢境掙脫。

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鬼”為何不一次跟她說個清楚?她光著腳跳下床,背心一陣一陣的發冷。

她不信那個殘忍的侵.犯自己的人是賀緘,因為他最溫柔了!

也不信自己會跟賀維結仇,因為壓根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但不管怎樣都得去廟裡上柱香,不,得去道觀,論捉鬼降妖,還是道士更來勁!

她誓要捉住那隻“鬼”,問它究竟什麼意思?

翌日,枇杷被她的臉色駭的不輕,建議她去三清觀,“廚房張大嬸的兒子小時候撞了邪,最後三清觀的道長出麵才解決。”

湯媛本就是死馬當活馬醫,聊勝於無,當下也決定要去試試。

誰知一轉頭,枇杷就將她做噩夢打算去三清觀消災的事兒告訴賀綸。

賀綸問馮鑫,“明通人呢?”

“大概還要七八日才到。奴才已經派了兩撥人去催。”

“再催一遍,就說銀子按時辰算,早一個時辰多一百兩,愛來不來。”賀綸頓了頓,又補充一句,“放下這句話,你們就撤,不必管他食宿費。”

是以,馮鑫按照賀綸的意思又催了一次,明通果然見錢眼開,連夜策馬直奔京師,日夜不休也不洗澡,最後被當成乞丐轟出裕親王府大門口自是後話,目前先不詳述,隻說賀綸召來湯媛,見她眼瞼下方一道淡淡青影,顯然夜間沒有睡好。

“我已經遣人問過三清觀主,他為你卜了一掛,說明日大吉,宜出行,你明日一早過去吧。”賀綸不鹹不淡道。

湯媛屈膝謝恩,有了賀綸這句話,這下就不是她去找道長,而是觀主準備好茶點親自迎接她!

賀綸淡淡掃了她一眼,“夢見了什麼?”

啊?哦,湯媛打起精神,“特彆血腥,好多鬼,奴婢就不講出來汙您尊耳了。”

賀綸垂下眼睫,“今晚睡在我這裡吧。”

湯媛嚇了一跳,“不行啊,奴婢來月事了,而且還不到一個月。”

“我們在一起除了那種事,也可以做點其他的。”賀綸抬眸看向她。

湯媛的臉色白了白,其他的……隻要不用嘴,用手的話她勉強接受。

“廊上籠子裡的小鬆鼠是捉給你的,拿去玩吧。”賀綸突然逐客,目光一瞬不瞬的與她對視,“不必回暢和館,今晚留下來陪我吃飯。若是累了就去我的屋裡歇息,記得洗手洗臉,彆亂摸東西。”

誰亂摸你東西了!湯媛一頭霧水,被他趕出了書房,卻又不能回暢和館。

提著籠子怔怔走出兩步,才發現小鬆鼠很胖很胖!

湯媛留宿朗月堂,枇杷自然得回趟暢和館拿換洗衣物。

“枇杷,彆忘了幫我澆水,窗台上的花草乾了好久。”湯圓提醒了一句。

枇杷清脆的應一聲,邁著大步而去。

卻說那三清觀,乘車的話大概也就半個時辰的距離,而王府的車把式又是個老練的,這一路走的穩穩當當,偶爾輕輕搖晃,晃的湯媛昏昏欲睡,直到穿過熱鬨的街市她才恢複精神,也就是這恢複的一瞬間,餘光正好瞄見了一個熟悉的影子!

同鄉王二柱!

司苑局的王二柱!

湯媛眸光熠熠生輝,連忙喊停車,拉著枇杷追過去。

他何時升的職?竟然有了出宮采買的資格!這對湯媛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個驚喜!

王二柱為人機靈,辦事利落,又跟她一向不錯,此番搭上話以後少不得再聯係,或許真能通過他打開一個突破口,獲得宮裡的消息。而她也不怕枇杷告密。遇到同鄉,向同鄉打探一下乾爹的身體,本就是人之常情。況且每回進宮,賀綸不也是讓張錄前去探望乾爹,然後回來轉告她麼!

孰料早市人潮擁擠,她追的磕磕絆絆,王二柱卻健步如飛,閃身登上一輛平頭的黑漆馬車。幸好她有金手指枇杷。枇杷提著裙子,足尖一點越過數十個人頭,一腳踩人家車轅上,嚇歪了車把式的鬥笠。

湯媛氣喘籲籲趕到,不停向車把式鞠躬致歉,又去敲窗戶,“王二柱,我看見你了,快出來,我是湯媛啊!”

誰知敲了半天裡麵也沒反應。

她疑惑的停下了手,那深色的紗簾才緩緩撩起,露出一張玉石雕琢般的臉龐,全無皇子的犀利,也許是常年怯懦的表現,使得他看上去有點羸弱。

但是再羸弱他也是個皇子,自是用不著對她和顏悅色。賀維眉宇微皺,“放肆,這裡沒有王二柱,讓你的人滾下來!”

“可是……”湯媛瞪大眼,她分明看見王二柱上了這輛車!

賀維嘴角微牽,“那你上來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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