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咳疾(2 / 2)

潛邸 周乙 9770 字 8個月前

“……”

賀綸笑了笑,“說啊,隻要你說,我總有辦法成全你,隻不知你等不等得起?”

湯媛麵色紅一陣白一陣,腦子已成漿糊,看賀綸的臉都出現重影。對她而言,這些羞辱的話根本不痛不癢,她急促的喘息著,木木的等他推倒自己一逞獸.欲。

賀綸果然推倒她,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意,食指在她濕漉漉的臉頰緩緩移動,一點一點的往下。

片刻之後,屏風後的喘息漸漸趨於平穩,湯媛僵木木的凝視著頭頂上方的某一點,一動不動,賀綸用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指,“本王伺候的如何?可惜我今兒個偏就不想上你,隻能幫你這些了,剩下的慢慢熬著吧。”

他起身整了整衣襟,摔門而去。

筋疲力倦的湯媛隨即閉上眼,無所顧忌的躺在這四四方方的軟木地板上,她是真的睡了過去,酒精與依蘭早已抽乾了所剩不多的精力。

但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時不時被躁動和羞赧的渴望驚醒,湯媛是醒一會兒又睡一會兒,潮濕的頭發隨著額頭的溫度慢慢蒸發,空氣裡彌漫著酒精與汗水的味道。

這讓她想起小時候阿姨家古怪的兒子。他花她爸爸的錢還欺負她。騙她喝酒精飲料,還在她腿上“尿尿”。

那甜甜的酒精飲料其實很廉價,比不上賀綸的香醇。

她舔了舔乾燥的唇,喉嚨火燎燎的痛,又渴又困,卻委實沒有半分力氣,竟想著操控夢境顯神通,譬如夢一碗水,咕咚咕咚喝掉,就真的有水緩緩流入口中。

她貪婪的吸著,大口大口吞咽。

可是她隻想喝水,不想喝藥。湯媛厭惡的彆開臉,卻被賀綸固定住下巴,雙唇用力的吻住她,直到她將苦澀的湯藥一口一口吞下。

這場驚病來勢洶洶,太醫已經為湯媛放過兩次血,再不行就要用猛烈之藥。好在次日天黑之前,溫度總算降了下去。

昏昏沉沉的她被一群婢女簇擁,泡在賀綸專用的漢白玉清池中。

病好之後她落下了點咳疾,卻也因禍得福,從醒來那日湯媛就發現隻要一咳嗽,賀綸就不敢針對她,儘管他掩飾的極好,但瞞不過她的眼睛。

不過咳嗽多了人受罪啊,是以,她也不敢挑精揀肥,隻要是治病的藥,也不管苦的甜的,全都一股腦往肚子裡塞,隻吩咐枇杷去外麵買了一包陳皮,沒事就放在口中嚼吧嚼吧。

賀綸這才知曉她的怪癖。

卻說惹禍精章蓉蓉,自尊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她自問美貌不輸大康任何一個女子,又與賀綸青梅竹馬,感情甚篤,竟落得一個自薦枕席還被嫌棄的地步!

但不管裴氏如何逼問那日究竟發生何事,她也不說,隻埋頭痛哭。

裴氏心念電轉,因著女兒素來與賀綸交好,大人又存了私心,是以甚少在男女大防上拘束她,但望著貌美如花的女孩,又想起高大的賀綸,她說不害怕是假的。

自從全家戰戰兢兢送走賀綸大駕,裴氏就使出雷霆手段,上下盤問,眼看事情越鬨越大,章蓉蓉幡然醒悟,這才於深夜跪地向裴氏老實交代。

她要不是裴氏親生的,裴氏當場就跳起來撕了她!

那不是你親哥哥啊!

他是天潢貴胄!

未來的九五之尊!

你竟敢對他下藥!

裴氏連吃了兩顆人參丸才勉強保住心臟。氣歸氣,這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裴氏哪裡敢讓旁人知曉,隻將門關的密不透風,一麵用帕子擦拭眼角一麵罵章蓉蓉孽障。

又讓貼身的嬤嬤檢查了章蓉蓉的身體,依舊完.璧,她那顆千瘡百孔的心臟方才停下顫抖。

賀綸沒有當場發作那是因為章閣老是他的阿公,但不代表這件事沒發生過。裴氏嚇得寢食難安,於第三日,頂著兩個黑眼圈入宮向章皇後請罪,不過她留了個心眼,隻說蓉蓉不懂事,沒大沒小的與賀綸拌嘴,以下犯上。

但從章皇後的反應來看,似乎還不知曉此事。

她當然不知曉。章蓉蓉在心裡冷笑,賀綸才沒臉告狀!

男女之事本就一個巴掌拍不響,倘若無情,又怎會情動的那麼快?不就是更貪戀湯媛那朵花兒,嚇得都不敢偷腥。

如今那花兒又被盛怒之下的他不知如何糟.蹋蔫了,縱然他強裝從容淡定也瞞不過章蓉蓉。

可是比起幸災樂禍,她卻更想哭。

隻因她從未見過賀綸那樣的傷心與無措。

眉宇間的懊惱與挫敗早就出賣了他真實的感情。

她,輸了。

那朵被糟.蹋蔫了的小花原就生命力旺盛,七月份一過又恢複生機。湯媛坐在自己屋裡吃飯,因為她有咳疾,飲食一日淡過一日,嘴裡快淡出個鳥來。也不知文太醫從哪兒弄出一副偏方,又腥又苦,逼她捏脖子喝了半個月,大為好轉,今日這餐飯方才有了一絲鹹味。

飯後照常在水榭附近消食,既涼爽又有滿池荷香,日子過得真快。

自從將她折騰病了,賀綸日漸收斂,雖然態度依舊惡劣,倒不曾再說難聽的話羞辱她,當然,騷擾她的次數也變成了十天半個月,這裡的騷擾不是x騷擾,單純就是在她附近出沒,不過大多數是偶遇。

不料今天沒偶遇,他竟大大方方來到荷香居。

枇杷對這二人的情況早就有所察覺,此刻隻恨不能躲得遠遠的,都不用賀綸使眼色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對於這種賀綸一出現,周圍兩百米內無人煙的情況湯媛早已習以為常,不過她內心深處多多少少還是有些發怵,不敢再輕易招惹他。

真撩極了,捏死她分分鐘的事。

她怕死了他的手指。

湯媛籠著手小心翼翼的請安。

不管怎樣也是病了一個多月,她看上去清瘦許多,煙霧一般的輕紗罩在她身上,整個人就像是要乘風飛去。略略蒼白的小臉,嬰兒肥消去大半,少了許多孩子氣,現在看上去更像是一個弱不禁風卻又軟媚嬌憐的小女人。

賀綸麵無表情望著她。

湯媛心裡就越沒底,不時偷偷睃他一眼。

這場教訓果然收獲頗多,她更怕他了。

可是賀綸更希望她得理不饒人的跳起來跟他吵跟他鬨。

或者暗搓搓的仇恨他,給他使點絆子。

湯媛哪有那個膽子,她清了清嗓子打破尷尬,主要是她自己的尷尬,任誰都不想被人這麼盯著。

賀綸嚇一跳,“你嗓子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多穿一點……”

“王爺息怒,奴婢的嗓子沒事兒,就是有點渴了,您要進來一起喝茶嗎?”她趕緊轉移話題。

賀綸怔了怔,垂眸輕輕嗯了聲。

兩人並肩往前走,光影將兩道影子拉的斜斜的,一高一矮,緩緩移動,高的那道影子輕輕拉起矮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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