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偶爾戴在身上定然也是放在荷包中,稍不注意還以為是錠銀子。湯媛心口嘭嘭嘭直跳。
從前那些她不敢亂動的主意此刻已然開始蠢蠢欲動。
當然,她不會傻到這樣逃走。
可若真有幸逃走卻不見得有機會蓋章,運氣不好似海棠那樣被抓個現行,那可就生不如死。
但湯媛既然敢打印章的主意,自是因為她有一項隱藏屬性。
這個屬性除了乾爹至今無人知曉,主要是太不光彩,講出來沒得辱沒了自己,說不定還令人心生防備。
這項屬性就是溜門撬鎖。那些質地上乘,壯漢都砸不開的銅鎖在湯媛手中皆是開合自如,至於作案工具,兩根針即可,或者一對小號的挑心。
彆看她神技了得,但從未偷過東西。當然此技能也僅限於古代的鎖,畢竟工藝有限,放在現代就不一定百發百中。
當她還在這裡思考那枚印章之時,卻不知白日打人的英勇行徑已經完全落入賀維眼中。
沒想到湯媛也在俞州。是了,她是老五的掌寢,理應隨駕伺候。是夜,賀維一身黑色披風,帽兜遮了半張臉,負手在血腥濃鬱的一戶人家來回踱著步。
男主人渾身是血,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嘶啞道,“賊子,你敢傷我妻兒,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噓!安靜點!賀維一腳將他踩暈,轉眸看向嚇傻眼的女人,可惜是個婦人,他已經好久沒有喝到處子的血。
愛徒一家,如果再加上一個乾女兒,賀維歪著頭思索片刻,陸小六就算還不說心神也該受損,再對他用致幻的曼陀羅花露,說不定就能老實回答,左不過多死一個人。
可是賀綸也在俞州,而且那個枇杷很難對付。
一名死士道,“主上,裕王鎖定了幾家大藥鋪,如今薄荷丸隻剩三瓶,恐怕堅持不了太久。”
沒有薄荷丸賀維的嗓子也堅持不了太久,萬一引起哮喘就更不妙。
但賀綸已經查到了他的家門口,甚至活捉了一名死士,幸而死士口中皆含毒物,一旦敗露當即自儘,這才中斷線索。
不過經屬下這麼一提醒,賀維就更加煩躁,他從來都不是個甘於受人擺布的,如今卻以千金貴體涉險,不管是空白聖旨還是薄荷丸,都刻不容緩。當壓力超過他的忍耐極限,他也不是不敢挑戰賀綸的權威。萬一失敗,大不了犧牲幾枚棋子,誰又能發現他的蹤跡?
可要是成功了,他就再不用似現在這般受製於人!
在京師,賀維或許不敢妄動,但在俞州,水路旱路四通八達又緊鄰群山茂林,他真真是進可攻退可守。
當然這些也不是他費儘心機對付小女人的主要原因,真正的好處是隻有湯媛死了,賀綸才會將懷疑的目標從京師轉到俞州。
他又有機會在京師興風作浪。
湯媛打了一個噴嚏,誰在咒她?
賀綸沒想到湯媛會主動來書房找自己,案上的燭火竄了竄,他抬眸看向雙手不自覺輕輕扭著帕子的女孩,牙白的小襖鵝黃色的馬麵裙,難得粉白的小臉上竟還塗了點胭脂,看得出她將將對鏡梳妝過。
“想我了?”賀綸戲謔道,輕輕合上了書冊,習慣性的鎖上右手邊的檀木屜。
她垂著臉,默然片刻抬眸盈盈望著他,“對不起。”
嗯?賀綸眼角微挑。
“我仗著你喜歡我……時不時任性惹你不開心,就在今日……還得罪了你的官員……”
若說陸韜是他的人,那俞州對賀綸而言肯定是個重要之地,既是重要之地,少不得要跟父母官打交道,而佟知府就是俞州的土皇帝。湯媛舉一反三,喃喃道,“雖然他畏懼你的威勢,可難免要心懷怨懟,這都是我造成的。”
她慚愧的立在他身邊,筍芽般的嫩手指與桃紅色的帕子扭成一股。
賀綸看了片刻,以唇封住她溫熱的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