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一連三日賀綸都沒出現。話說被他纏磨慣了的湯媛一時還真有點不適應,由此可見習慣是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但因為要照顧時好時壞的乾爹,她倒也沒想太多。
就這樣又過了三日,他不僅沒來也沒召她侍寢,湯媛終於感覺不對勁,但暗忖他可能比較忙,且他原就是個冷熱不定的人,也興許是前段時間折騰的太多,難免有些膩味。
如此持續了半個月,湯媛忽然意識到賀綸恐怕不單是膩味,更像是故意冷落她!
呃,這廝,人家都做好準備要嫁給他,結果還沒嫁就要失寵?湯媛在心裡偷偷罵了他一句,儘管有些閃得慌,但也沒往心裡去。畢竟兩個人若想長長久久的相處,少不得要互相體諒,她尊重他的想法,但如果他對自己直言的話,她也會慎重思考,能改改之,不能改的,你打我啊?
孰料皇上不急急死太監,嬌彤探望枇杷回來以後,臉色就有點兒不對勁,彆彆扭扭了半晌,總算忍不住開口,“掌寢,您就先彆繡那荷花帕子了,再繡下去說不定崔掌寢就要跟您同一天抬進門啦!”
原來這段時間賀綸並不怎麼忙,也一直宿在正院,但不知為何,除了萱兒並未招任何掌寢前去伺候,包括炙手可熱的湯媛。這本也沒什麼可說的,總不能讓一群臭男人碰王爺的床被吧?而賀綸身邊又沒有婢女,隻有四個掌寢,所以嬌彤並非是氣萱兒白日在正院當差,她氣的是王爺居然讓萱兒值夜,而且已經值了五次。
值夜聽起來比侍寢純潔一萬倍,可畢竟孤男寡女*什麼的,誰知道兩人有沒有值出火花。所以嬌彤怕的是萱兒比自家主子先懷上。
湯媛聽了多少有點失落,可轉念一想,萱兒原本就是賀綸的掌寢,去年在章閣老府上已經正式侍寢成了他的女人,那麼這兩人不管做什麼都是合法的,怎能在私下裡置喙?
“嬌彤。”她不悅的提醒一句,“這種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罷了,到了外麵非但不能說露半個字,就連臉色也不能讓人瞧出分毫。我想你應該比我清楚。”
嬌彤隻是一時情急,又豈會真的不懂道理,立時收斂心神,屈膝福了福身,小聲應諾。
“王爺是男人,隻要不在外麵胡來,便是我們的福氣。”湯媛垂眸道。
其實賀綸還算不錯,至少比上不足比下綽綽有餘。而且他有潔癖,就算寵幸幾個女人,也不會有花柳病的困擾,大家用起來彼此放心。
嬌彤心裡委屈啊,隻盼望湯媛能知道好歹,王爺不找她,她可以去找王爺啊,就這樣互相晾著算幾個意思?
可憐見的,湯媛連賀綸不待見自己的原因都不知,去找他乾啥,萬一撞槍口上咋辦?此事不急,將來總有機會遇到,屆時她再想辦法探探口風嘛。
湯媛知嬌彤還算穩重,點到為止即可,無須再多說,遂又喊來嬌卉,主仆三人圍坐桌邊繡花。她問枇杷如何了?嬌彤道,“氣色比從前好許多,但還是虛弱,下床得要扶著東西才能站穩。”
若非當初她有利用價值,薄荷強人喂她的說不定就不是化雨丹,而是跟枇杷一樣的毒物,湯媛不寒而栗,更加堅定了在裕親王府躲避一陣子的決心,可惜怕啥來啥,賀綸可能是真的討厭她了。
尼瑪早不討厭晚不討厭,偏挑在這風口浪尖上,湯媛也是自認倒黴。
九月底,玉泉山的圍場獵物們早已油光水滑,尤其是紅狐狸,胖的不成樣子,嗷嗷待宰。
幾位皇子分彆邀請了一幫子宗親乃至世家子弟前去秋狩。湯媛萬萬沒想到“失寵”已久的自己居然有幸伴駕,並幸運的與賀大爺同乘一輛馬車,一路招搖過市,趕往玉泉山。
但這回不同以往,寬敞的車廂內並非隻有她和賀綸,還有一個萱兒。這讓她委實不太好意思張口問賀綸自己是不是哪兒得罪了他,於是,隻好尷尬的當個電燈泡,餘光不時偷瞄一下對麵全然沉醉在棋局裡的兩個人。
萱兒的棋下的不錯,至少比她強,而且落子無悔,也不耍賴,怨不得賀綸這麼喜歡跟她對弈。臭棋簍子湯媛撓撓臉,就更插不上話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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