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春時(1 / 2)

潛邸 周乙 5377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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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媛睡了一夜,窗外春雨綿綿,曉光時分才將將停歇,滿庭新綠,雙燕呢喃,空氣清新如洗。

昨夜賀綸變著花樣的逞凶,湯媛隻能狠狠的咬,逮哪兒是哪兒,她不舒服的話,他也彆想好過。可終究抵不過男人的力氣,被他扣住後腦勺以右臉朝下的姿勢按在了光滑的絲緞被上,這太屈辱了,湯媛真心哭了出來,開始反抗。

但賀綸總有法子讓她不哭,迫她一起墮入無恥的深淵。

廝打了片刻,她總算安靜,賀綸一如既往的勝利,滿足的欣賞著為他而綻放的花兒。

聽見嬌彤進來添香的微小動靜,湯媛睜開眼,此刻身畔的被窩還帶著點溫度,賀綸早不見人影。他一向起的早,跑步打拳練劍或者騎射,每天輪番著來,所以美男子的肌肉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竟也藏著辛勤的汗水。就連晚上,也要拿女人練一練,身材能不好麼?

湯媛梳洗過後,換了身春裳,珍珠白的真絲小襖配寶藍底的馬麵裙,裙幅上的淺藍色卷草葡萄紋優美而細致,前麵就說過,賀綸的眼光極好,很會打扮女人,但凡他覺得好看的,穿在她身上必定極為出眾。

十九歲這個年紀在後世根本就是小姑娘,但在大康卻是少婦,而二十五到三十則是熟透了的少婦,三十以上統稱為中老年婦女,簡直讓人沒處說理了。湯媛儘量的開始適應這個被劃入成熟少婦的身份。

府中另外兩個掌寢含薇和紫露也已二十。在大康,二十以上的奴婢若還無寵,一般的主家都會考慮為其婚配,或者允許自贖。但她們都曾服侍過皇後娘娘,頗得信賴,否則也不會撥過來伺候裕王,如此,也算是有功之人,裕王仁慈,準她們自由離去,相當於提前了五年放歸。

紫露原就是個虛偽的,凡事又愛冒頭,但在個人得失方麵算盤打的清清楚楚,也不失為一個明白人,她暗忖自己在裕親王府肯定沒前途,既爭不過才跨入十六歲的萱兒,也搶不過最為受寵的湯媛,再蹉跎下去,純粹是乾耗自己,所以當湯媛喊她們前去敘話之時,她是毫不猶豫的接過身契,施禮謝恩。

反倒是含薇,一向愛生悶氣的,隻默默垂淚,不願離去。她也有自己的想法,雖然自己的年紀稍稍大了點,但美貌並未褪色,又算得裕王身邊的老人,彆的也不求,隻盼著將來能為他生個一兒半女,偶爾見一見他,也就滿足。卻沒想到湯掌寢連她這種毫無競爭力的人也容不下。

含薇垂著睫毛道,“皇後娘娘既然把我許了裕王,此後我便生是裕王的人死是裕王的鬼,縱然裕王的枕席輪不到我,但留我乾些雜活倒還是能用的。”

這話多多少少含著點怨恨,好像她沒有寵是湯媛的錯。話不投機半句多,湯媛隻把光明的路擺在那裡,各人有各人的緣法,是去是留全憑自己拿主意,免得將來過不好還賴她。

湯媛笑道,“王爺會知道你的忠心。”

當天下午,紫露就離開了裕王府。如今暢和館隻剩含薇和萱兒。

至於湯媛為何沒喊萱兒敘話,道理很簡單,她以為萱兒是承過寵的,又頗得賀綸“喜愛”,那麼也就算是寵姬,如何就能輪到她來做主?所以,是去是留自當由男主子賀綸來定奪。況且萱兒去年才及笄,年紀很小,斷沒有這麼小就放歸的道理。

當湯媛還沉浸在即將與姐姐一家團聚的歡喜中,俞州城最大的港口遭遇了有史以來最為嚴重的寇亂。原來當地的海賊竟與外來的倭人聯合起來,劫掠兩艘分彆從暹羅和天竺而歸的大貨船,其中的財物大部分為貢品,加上貨船本身,損失高達四百多萬兩,相當於大康兩年的國庫收入。

且這兩艘船上還搭載了三十名納貢特使。

而遭襲的那晚,巡港值夜的還是湯媛的姐夫傅瑾年,在援兵到來之前,由他指揮水兵追擊,徹夜未歸。

這一戰血水浸染大海,死傷無數,卻也成功的阻止了倭寇逃竄的速度,等來了大康的精銳兵力,那些賊膽包天的倭寇原本就是愚昧的烏合之眾,哪裡經得起精銳水師的打擊,當場死的死,投降的投降。

唯一可惜的是傅瑾年率領的那支隊伍從起初的五百人最後隻剩二百人。而他本人也因中箭墜海不知所蹤。

這裡的“不知所蹤”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壯烈犧牲。隻因大海茫茫,又身受重傷,就算還活著,如此泡一夜多半也活不了的。可陸韜不死心,一麵安排部分兵力善後,一麵親自率領數十艘小船朝四麵八方搜救,也幸虧他的不放棄,這一搜還真的救出了兩個幸存官兵,再根據他們的口述,繼續搜尋傅瑾年。

就在這紅日東升的大海上整整搜了五個時辰,那時傅瑾年的妻子也在家中破了羊水,被婆婆和穩婆架入產房。

一個生死不明,一個在鬼門關掙紮。也合該傅瑾年命大,最終陸韜在一塊漂浮的燒焦木板上發現了他。

他傷成這番模樣,老婆又在家裡生娃,誰也不敢去他家報信,陸韜便以最近時有寇亂,上峰為了加強安保措施,命市舶司巡衛大營連值三天三夜為借口掩飾傅瑾年未歸的真正原因,倒也唬住了傅家的人。

等娃平安降生,鐘離夢恢複了幾分體力,方才得知丈夫也才將將從鬼門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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