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壞呢!”
“是你,明明是你!”
她追著他打,恨不能把這兩年的氣兒全出了!賀綸卻故意逗著她玩,負手往後退,躲閃的優雅而迅速,將她戲耍的團團轉。
荷香居的下人也是躲的躲閃的閃,在她們眼裡,王爺和湯掌寢就像南苑和北苑的貓兒,見不著的時候喵喵叫,見著了親一會兒不多久就會開撕。如今笑鬨成這樣,也不知是在撕還是在親。
四月廿二那日,鐘離夢一家來到京師城門東。
天還不亮湯媛就出府迎接,恰好賀綸也要入宮,兩人就膩在一匹馬上出了尚恒坊,後麵的馬車都不敢跟的太近。
賀綸教她騎馬,“這個一點也不難,下個月帶你去城陽圍場溜一圈肯定沒問題。”
湯媛眼睛一亮,卻又不解道,“你不去固原了嗎?”
賀綸擁著她,“不去了,最近我阿公的身體有點不大好。”
章閣老的身體似乎出了點問題,如此一來章家絕不會舍得放賀綸離京太久,因為誰也不能保證天會不會突然變了。
但固原總要有個人再去收尾啊。按說賀綸不去,賀緘就是最適合的人選,但他去年已經去過歸德府,且差事辦的還相當不錯,那麼明宗就不得不慎重考慮,畢竟立賀綸為太子的決心已定,就不能讓其他皇子政績過於突出,這中間必須有一個平衡,老四肯定不行,那就隻有老大。
卻說飽受詬病的賀纓自被冷落之後仿佛一夜之間成熟,既不再出去沾花惹草,也沒有為難馨寧鄉君,也算是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明宗仔細思量,最終決定再給賀纓最後一次機會。
是以,賀綸順利的留京。
此刻坐在賀綸懷中,望著駿馬飄逸的鬃毛,湯媛的神情掠過一絲不自然。
不管賀綸如何努力,未來問鼎天下的那個都是賀緘。如果賀綸知道了會不會很難過?
可是她不敢說,既害怕天罰也害怕賀綸會為此做出不理智的事,譬如提前不計代價的除掉賀緘。
而賀緘隻是前世對不起她,此生與她無冤無仇的,若因為她一時私心殞命,湯媛此生都罪責難逃,更何況賀緘身後還有個徐太嬪,那個視她如女兒一般的恩人。
傷害賀緘就等於挖了徐太嬪的心。
湯媛寧願自己死。
想到此,她的情緒不由低落。賀綸卻親了親她的小耳朵。
那日,她在城門東見到了姐姐一家。
鐘離夢將孩子交給丫鬟,遠遠的就迎上來,姐妹二人拉著手淚花閃動。當晚,傅瑾年帶著一家老小來到裕王府給裕王磕頭問安。其實他很緊張,唯恐有所差池,落了小姨子的臉麵,好在貴人也不是三頭六臂,並無想象的那般無法接近。
賀綸為此還專門換下身上的朝服,隻一襲杭綢直裰,顯得親切而隨意,他免了一眾人等的大禮,甚至還和藹可親的賞了一個多月的景哥兒一對玉如意,六顆桂圓大小的南珠並文房四寶。
第一個和第三個賞賜雖然厚重但在勳貴之家倒也常見,可那六顆桂圓大小的南珠,整個大康,除了明宗,並不是所有“小姨夫”都送的起的。
湯媛都暗暗心驚,更彆提獲得賞賜的人。
望著受寵若驚的姐姐一家,湯媛心裡是又酸又甜,酸的是她怎麼找了這麼一個全家都敬畏的對象,甜的是賀綸雖然矜貴,卻已經在努力的做出平易近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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