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兩!
湯媛眼睛一翻,噎暈過去,虧得嬌彤聽見動靜不對,立時跑進來,跟嬌卉兩人一個為她揉.胸口,一個為她扇風。
現在,三個年輕的女子大眼瞪小眼的望著案上一遝整齊的銀票。
一炷香後,嬌彤才顫聲道,“娘子好些了嗎?若無大礙,奴婢,奴婢再出去繼續守著。”
湯媛雙眼無神的點了點頭。
乾爹到底是做什麼營生的,怎會如此有錢?!
當她顫巍巍揭開第二層,按說應該再暈一次的,但神經多少已經產生了抗體,湯媛愣是沒暈過去,隻是目瞪口呆。
第二層清一色的寶石玉石,還有一顆碩大如卵的夜明珠,這種東西應該已經不能用錢來衡量了吧?
她端起手邊的涼茶咕咚咕咚灌了一氣。
如今隻剩最後一層,想必這一層便是乾爹要求她閱後即焚的東西。
居然是兩封書信,其中一封沒有任何標記,另一封明顯是乾爹的筆記,並非是寫給任何人的,更像是一個生平劄記。
乾爹簡單的訴說了自己的大半輩子,表示他最欣賞的人就是先帝,二人私下裡都是以友人互稱,奈何臣子功高震主,日益壯大,前朝後宮幾乎都要姓徐,先帝除掉徐家的決心日漸堅毅。
但百年大樹,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拔除,因此先帝對明宗很是不放心,蓋因他在帝王風度上有所欠缺,做事總是操之過急,隻怕將來除掉逆臣的同時也要寒了忠臣的心。
湯媛暗道,果然還是老子比較了解自己的兒子,明宗鐵腕有餘卻圓滑不足,對待徐家確實令人齒寒,如今又莫名其妙針對章家,以後哪家的女兒還敢嫁給姓賀的。
書信的後半段提到先帝彌留之際,還在為大康的命運而憂心,每日都做噩夢,不是徐家起兵造反便是明宗寒了滿朝文武的心。除此之外,他也無比的掛念小鹿。
小鹿是誰?湯媛轉著眼仁兒想了兩秒,不曉得。看信上的內容應該是個小男孩,難不成是先帝的私生子?但關於小鹿的內容並不多,簡簡單單三兩句,大致就是說他身體不好,跟在老大媳婦身邊也不知能不能活。難道是老大的私生子?先帝家老大不就是那個英年早逝的忠王嗎?聽說連孩子都差點生不出來,哪裡還有工夫搞私生?
湯媛按下好奇心,繼續往下看,當看見蓋了八枚印章的空白聖旨時,一顆心就躍上了嗓子眼。
原來先帝彌留之際召見了乾爹,將一份空白聖旨傳給了他,這份聖旨並不是有心人以為的那樣,其真實目的簡直再純潔簡單不過,卻也飽含了一個無能為力的父親,對愛子的最後一份惦念。
保護小鹿。
先帝居然用一份空白聖旨來保護小鹿,唯一能托付的就是跟自己並肩戰鬥了幾十年的陸小六,儘管這個人功成身退,卻也唯有他可信。
先帝認定明宗氣量狹小,將來可能會為難忠王的子嗣,這世上能約束帝王的恐怕也隻有帝王他老子,所以先帝趁著還能喘氣就給自己孫子留了道“免死金牌”,怎麼著也得為老大留條根。
湯媛冷聲笑了笑,先帝到底還是低估了他這個氣量狹小的兒子,人家壓根就沒想過對忠王世子下殺手啊,反而培養出了一道不同尋常的風景……
忠王世子殘忍的打破了賀氏出美男的節奏,倒不是說他醜,其實比起普通人也還好,但架不住他癡肥愚蠢啊,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所到之處驚起一灘鷗鷺,名聲極不好。若說明宗沒在裡麵做點手腳,誰信啊!
當然最後一句純屬她個人腦補。
但是主仆二人怎麼也沒想到有人盯上了這道聖旨。
不過幾年就摸清了先帝臨終前見過哪幾人,最終鎖定陸小六。
這也是陸小六被苗疆亂黨騷擾多年的根本原因。
那之後,每每夜深人靜,他也不停的思考先帝這麼做究竟對不對,肯定不對,這樣的聖旨真真是後患無窮,一旦落入弄權者手中,腥風血雨在所難免。然而,當時的先帝早已神誌不清,會做這種不理智的決定倒也情有可原。但這道聖旨是真不能再留。於是陸小六特特交代湯媛,在他死後,儘快毀掉空白聖旨。如此一來,也算他用餘生完成了對先帝的承諾。
至於往後,死人是沒法管活人往後的,那個乳名叫小鹿的忠王世子便自求多福吧。
原來小鹿就是忠王世子。怪不得叫小鹿,因為他有頑疾,不好養活,按照老一輩的方法,必須用禽獸來命名,越賤越好,但畢竟是天潢貴胄,若取個狗蛋子或者狗剩兒什麼的,也忒掉價了點。反觀小鹿,即是禽獸又夠清新,甚好。
湯媛胡思亂想,雙手隱隱發抖,連後背都在冒冷氣,這種拯救宇宙的事怎麼就落在了她頭上?
空白聖旨啊!
還是蓋了章的。
所以她拿過來填上封自己為女王……啊呸,賀綸能抽死她。卻說連她這種小人物一瞬間都敢生出狂妄之心,何況是真正的弄權者?
一旦落進亂黨手心,後果那還真是不堪設想。
湯媛從潑天的富貴與震驚中清醒過來,連忙吩咐嬌卉去正院打聽王爺何時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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