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商量(1 / 2)

潛邸 周乙 6266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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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過後恒王殯天的消息才傳到遼東,中間也就相隔了七八天。

以遼東懷平與京師之間的距離,這樣的速度,除了遼東都司騎兵大營,也就賀綸能做到了。

然而如此迅疾的消息網豈是尋常財力所能栽培?

可見賀綸並非湯媛以為的那麼窮,或者可以解釋為章家並非外界以為的那麼潦倒。於是湯媛越琢磨心越驚,也由此印證了那個深藏於心的猜測——賀綸打算造反。

隻要明宗不立他為太子,他就一定會造反!!

這廝……果然不是省油的燈!

湯媛按下嘭嘭嘭跳個不停的心窩,她並非不懂變通之人,此刻害怕歸害怕,理智上卻毫不遲疑的支持賀綸。

隻因賀綸沒有退路。

再一個,即便賀緘登基以後顧念手足之情,那最多也是顧念賀綸的,至於她,嗬嗬,要麼忍辱偷生做個玩物,要麼吞劍*。就憑她去年在壽安宮花台抓破賀緘的臉,是個九五之尊都不可能不記恨,逮著她不往死裡弄才怪,又思及前世種種,保不齊又給她弄冷宮去,湯媛頓時感到生無可戀,然而她死了不打緊,小阿蜜該怎麼辦?

誰能保證賀綸續娶的繼室一定是心地純良之輩,據說有了後娘就有後爹,呃,越扯越遠,她連忙打住發散的思維。

十月初,湯媛計劃捯飭一下郡王府,這事她早已考慮良久,因有孕在身才一直按下不提,如今阿蜜已然滿三個月,是時候行動了。但凡涉及中饋的事兒,賀綸幾乎全由她做主,但他應酬多,沒法整日在家陪伴她,此番正好借修繕王府的機會,將張錄正式撥給了湯媛。

這是個能辦事的機靈鬼,有他幫襯,賀綸很是放心。且他是內侍,進出內宅本就比其他管事自由許多,有什麼吩咐不過是湯媛一句話的功夫,人立時就能到位。

主要賀綸也覺得王府早該拾掇,倒不是嫌其簡陋,而是總感覺少了點生氣,大概是因為郡王府人口簡單的緣故。

話說這年代久遠的郡王府,園林規模其實不算小,卻極為單調,不知前幾位駐紮在此的勳貴是怎麼想的,許是不喜花草的緣故,導致這裡極少出現鮮豔的顏色。阿媛喜歡花兒,想必一定受不了。

殊不知前幾任主人並非不喜歡花草,而是這地方晦氣的很,但凡鮮活一點的東西都難養活,即便養活了也很難養得好。這亦是府中僅有的幾株花樹看起來無精打采的緣故。

這日湯媛約了邢參議的夫人阮氏,兩人前去當地的園戶人家挑選花草。懷平的園戶不止以種植蔬菜瓜果為生,還為大戶人家提供嬌貴的鮮花,每年暮春時節,賣不掉的貨再拿去街市叫賣,生意紅火。

阮氏對湯媛介紹道,“此地最大的園戶不過兩家,其餘較為零碎,不提也罷。此外臣妾還是建議娘娘去西麵的包家為妙。”

原來東麵那家乃俞知府的小舅子廖葉所開。

關於廖葉的為人,湯媛早已如雷貫耳,妥妥惡棍土豪代言人,在當地諂上欺下,無惡不作,產業涉及青樓,戲苑以及這片占地麵積相當可觀的田莊。因俞知府的關係,當地不少人家才來此處光顧,這跟跑去俞知府跟前賣好沒甚分彆,但若要論起正經生意,對麵的包家要遠甚於他。

聽到此處,湯媛首先想到的便是——這包家的後台一定更大,不然以俞夫人的為人怎會任其發展?

阮氏掩口笑道,“娘娘,實不相瞞,這包家與我倒是五服之內的親戚,不過單憑我家的老頭子,也是沒有這麼大臉麵的,主要還是包家的小娘子,她是韋夫人的表侄女兒。”

遼東的韋夫人隻有一個,那便是總督韋勝春的嫡妻梁氏。

來頭果然夠大!怪不得貼著廖葉的地盤“搶錢”,俞知府卻連個屁都不敢放!

不過包家的行事作風與廖家恰恰相反,從不以此作為炫耀的資本,生意照舊蒸蒸日上,這兩年幾乎要壟斷懷平的花卉市場。廖葉又嫉又恨,卻也無計可施,這日又攜著走狗前來閒逛,卻見對麵河堤慢慢駛來一輛平頂馬車,瞧著似是普通富貴人家的女眷,他本不欲細看,冷不防一道濃麗的海棠紅身影躍入眼底。

廖葉彆的不行,偏在女色上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那身穿海棠紅素麵紗衣的年輕小媳婦身量纖瘦,搖曳多姿,偏生該長肉的地方一點也不少,飽滿的好似那水蜜桃兒,直教人口乾舌燥,心神蕩漾!

隔得這麼遠似乎都能嗅到佳人香膚柔澤的氣息。

廖葉使勁揉了揉眼睛,為何他竟從不知懷平還有這樣的人間絕色?

偏巧一陣斜風疾掠,揚起湯媛臉上的輕紗,廖葉腦子嗡地一聲,不若渾身過了電。

若非湯媛身邊有家丁,他真敢讓人先搶回家占了再說。

走狗們從未見過主人如此癡呆的模樣,皆大驚失色,紛紛喊“爺啊”,一連叫喚了十幾聲都沒有回應。

廖葉回去以後便臥病在床,不吃不喝。廖家老太太為此差點兒愁暈過去,這不僅是廖老太太的老來子,更是她的最後一根獨苗兒,為了他,就是讓廖老太太上刀山下火海都絕無二話。

於是全家上下幾十口人輪番試探,再加上拷問當天追隨的走狗,這才摸出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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