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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彭氏滿麵倦色,朝湯媛深深的福了福身,妯娌二人攜手來到宴息室說話。
湯媛淡定的傾聽章蓉蓉在京師的“壯舉”,原想設計利用旁人,不料中途被人反利用,惱羞成怒之下一不做二不休先把人給炸了!又順便作“死”了自己。如此狠厲如此果決,卻隻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子,當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但章家那麼多地方不選,偏把她送來遼東,其用意不言而明。
彭氏訕訕而笑,也覺得把人送遼東,簡直就是明晃晃的給郡王妃添堵。
倘若湯媛當場給她個沒臉,也隻能捏鼻子認下。
不料湯媛眉頭皺都未皺,依舊客客氣氣,壓根不似皇後形容的“容不下人”,反倒透出一股極好的涵養。當然,也可能是暫且隱忍不發,待會子見了郡王爺再作也不遲。早知如此,來的路上她也就不用那麼忐忑。彭氏胡思亂想一通,卻聽湯媛問,“這事郡王知道嗎?”
“事發突然,老爺好不容易才捂下來,又擔憂露出馬腳,哪裡敢讓人傳信,我們隻帶了幾個仆婦家丁匆匆上路。”
這倒是實話,行程又趕又急,但凡有好一點的條件也不會讓章蓉蓉病成那樣,先頭郎中來回過話,病勢之凶險,隻要再耽擱一天,眼睛就廢了。
幸虧沒廢,不然賀綸還真得養她一輩子。
此番章蓉蓉著實吃了大苦頭,寒冬臘月跌入江心,邪涼入體,一旦落下病根後果不堪設想。所以聰明到剛愎自用的地步,也不見得會比傻子過得好。湯媛一點兒也不同情她,不過更沒必要幸災樂禍,本就不是同一條船上的。
她做事遵從本心亦不會給人留下把柄,溫聲安慰彭氏幾句,又命人開庫房,挑選好藥材給章蓉蓉送去。
這廂彭氏自然是感激不儘,連連向湯媛福身。
“你我本就是一家人,無須客套。”湯媛扶起她。倘若能選擇,相信章家沒有一個希望章蓉蓉以這種方式來到賀綸身邊,包括章蓉蓉本人。可惜架不住有人推波助瀾啊!
現在,她就要去會一會推波助瀾的王八蛋!
安排完女眷,湯媛攜著貼身婢女並“打手”張錄氣勢洶洶的來到了閒逸堂,賀維正坐在花廳津津有味的飲茶,餘光瞥見她,起身微微點頭。
湯媛懶得跟他豬鼻孔插大蔥裝象,直言道,“京師的事兒我已聽了大半,你不必與我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
“我沒跟你說話呀。”賀維道。
“我知道。這隻是一句提前警告。因為我要找你說話。”
賀維哦了聲,“請便。”
“我且不跟你掰扯郡王爺‘請’你去查任茂星的具體細節,就問你——炸船的事你清不清楚?”
他敢搖頭,湯媛就敢在他碗裡下□□。
小刁婦,還以為自己是王妃麼?賀維揚了揚眉,“你好像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也好像忘了這是誰的地盤!”湯媛套上護甲,與張錄相視一笑,轉眸繼續道,“你以為單憑章蓉蓉,我與郡王就會離心離德,家宅不寧?你做夢!”
賀維大驚失色,啞然看著湯媛半晌,失笑道,“你才是做夢吧,我為何要這麼做?你怎麼這麼喜歡自作多……”
結果“情”字還未落地,就聽她火箭炮似的轟過來,“做夢的是你!”湯媛咬著每一個字音兒,“彆以為我不知你與賀緘的勾當!”
賀緘既然開始收拾他,又怎會允他毫發無損的離開?他會全須全尾的站在遼東,除了賀緘默許,湯媛不作他想!
那麼賀緘無緣無故的憑什麼“格外開恩”?
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這兩個人又像前世那樣合起夥來玩弄她對賀綸的感情!
儘管時間與環境都變了,但過程依舊如此的相似,前世也是他,將重病不起的章蓉蓉塞給賀綸。賀綸為此進宮求旨請太醫。她假作無知無覺,打消賀緘的疑心,也由此得知了賀維的手筆。賀緘更是毫不避諱的嘉獎賀維,誇他體恤聖意,得意的暗示與她有染的兩個“奸夫”沒一個好東西!
賀緘最大的樂趣就是看她與賀綸的笑話,而賀維,則不遺餘力的助紂為虐,借機洗脫與她有染的嫌疑。
他明明能夠阻止章蓉蓉炸船,卻故意任由事態發展至此,隻因他得罪了賀緘,唯有將章蓉蓉塞回遼東,才能“將功補過”。
這也是賀緘對賀綸插手京師的小小“回敬”。
故而,在見到章蓉蓉第一眼,湯媛就知道有人想搞事!
她要是跳起來鬨,哪怕是臉色稍稍不如意,可都是如了旁人的意!
這樣忖度賀緘,並非湯媛臉大,以為人家愛她愛的要死,而是早已明白一個道理:比起“愛”,某些“恨”更能讓一個人對你惦念不忘。
賀緘恨她。
賀維愣怔在原地,目光變得無比複雜。小心謹慎了十幾年,瞞過不計其數的聰明人,卻被她輕而易舉的看穿。如今又憑借京師的一點風聲,咬定他與賀緘有勾結。
這已經不能用聰明來解釋,根本就是邪門啊!
她確實邪門,隻要離得近了,像現在這樣,賀維就渾身不適,不自然的移開視線,隻笑不答。落在湯媛眼中,就是“你奈我何”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