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難道郡王不思念小姐?
瑪瑙一頭霧水,愣在原地。
章蓉蓉哭倒在彭氏懷中,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她生病的時候,五哥哥會親自用額頭替她試試溫度,就算長大後沒法兒親近,也不會如此的冷漠。
七歲那年她曾大著膽子偷偷喊過他夫君,可惜那時他已知道好歹,並不敢再胡亂應承。不過眼睛騙不了人,那一瞬他目光溫柔的絕非普通的哥哥。
時間到底改變了什麼?
她究竟輸在哪兒?也無比的好奇湯媛到底耍了何種手段,竟逼的五哥哥身邊連個妾室都沒有?
梅香居在郡王府深處,乃一處靜心療養的好地方,也就意味著偏遠啊,從這裡步行回福寧館並不輕鬆,平時走走停停看個風景什麼的倒不覺著,此刻被賀綸拽的腳尖不著地,湯媛早就累的氣喘如牛,心都快撞出了嗓子眼,在斷氣之前,她使出吃.奶的勁兒甩開賀綸的手,捂著嘭嘭狂跳的心口原地轉圈,“太快,太快了!你什麼毛病啊……”
“應該是你什麼毛病!”賀綸冷笑看向她,“方才找借口溜意欲何為?以為這樣就能試探我?那你可就大錯特錯,因為我若要女人,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你回不回避都改變不了,但現在的問題是,我跟蓉蓉不可能,我再說最後一次,我跟她不可能,收起你的小心思。”
他說的沒錯,如果他要女人,她做什麼都無法改變。
“其實是你誤會了我。”湯媛攥了攥手心,耐心道,“感情的事兒不是單方麵說結束就能不拖泥帶水結束的,我隻是想給你們一點空間,讓她看清楚你的態度,聽清楚你的決心,免得再心存幻想,以為你不要她是被我逼的。她年紀還小,並不懂感情這種事,誰也逼不了誰。”
湯媛的語速不快,吐字清晰,如同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激動的賀綸頭頂,這個慣會喜怒不形於色的男人頓時意識到自己在愛妻麵前的失態,氣勢旋即消褪,人也愣神了片刻。
他方才胡說八道了什麼?
“如果要女人”,呃,不不,他並不是那個意思,他不是要女人……賀綸生平頭一回慌了手腳,變得口笨舌拙,連忙攥住試圖與他拉開距離的湯媛,將她重新抱進懷中,“阿媛,好阿媛,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理解的。”她出聲打斷他,章蓉蓉這個樣子他心裡也不好受,卻不得不避嫌,此刻心情激動在所難免,“在梅香居浪費了這麼久,阿蜜醒來看不見我定會難過的,我們快些回去吧。”
她不欲再多談不相乾的人半句,拉著他的手漠然漫步走向福寧館的方向。
臘月的第三場大雪開始飄落。
許是天氣變化的有點兒快,阿蜜忽然鬨肚子,二等丫鬟如意急的滿頭大汗,又是請郎中又是遣人去回稟娘娘,結果娘娘就提前回來了。
幸而情況不算嚴重,阿蜜哭鬨了一會子又安靜下來,金郎中很快就開了一副藥方,由十幾種食材混合而成,煮水喂小兒服下即可,並不傷腸胃。湯媛一直都敬佩金郎中的醫術,自是感激不儘。
湯媛衣不解帶的照顧了阿蜜三天,這孩子也皮實,眨眼就恢複如初。
這日王府迎來了一件喜事,湯媛的表哥和表姐遠道而來。
兄妹倆處理完族中事務就馬不停蹄的前來拜會母親心心念念了一輩子的表妹。
戴新月一見到湯媛就哭了起來,不用介紹都知道這是湯媛無誤,一張臉隨了年輕時的母親五成,一看便是鐘離家的血脈。
湯媛被戴新月的情緒感染,眼眶也不由紅了,這就是她在大康的親人啊,人生在世,還能被一些人惦記著,本身就是一種幸福。
姐妹二人又哭又笑,互相安慰,而在一旁乾看的戴笙,堂堂八尺男兒也是滿麵動容。
親人相逢,喜悅與眼淚並存。
那一頭,梅香居內,瑪瑙鸚鵡學舌似的把看到的東西當著章蓉蓉和彭氏的麵說了一遍。
“娘娘的表哥與表妹雖然衣著素淡,可都是好料子,光是土儀就裝了三大馬車,真沒想到她姑姑家如此有錢。”瑪瑙是章家的家生子,能讓她說一句有錢那就是真的有錢了。
章蓉蓉與彭氏麵麵相覷,倘若一個五品官的姐夫還不夠架勢,再加一個有錢的娘家親屬,此番湯媛是真坐穩了正室的位置。
瑪瑙也百般不是滋味,郡王妃的表哥俊美的簡直不像一般商戶,分明就是世家的公子啊。
那戴笙的相貌十分不凡,若非大家見多了賀綸,少不得要失態。他為人爽朗,許是常年浸淫商道的緣故,頗有點江湖兒女氣,然舉手投足亦不失教養,賀綸看在眼中,不免暗歎,此人至少受過一段時間嚴格的訓練,熟稔世家禮儀。
隻見他獲得郡王示意後,端坐書房下首,態度恭敬。
賀綸知道他這趟來的不容易,戴記管理層大換血,聽說已經鬨出了人命,這兄妹二人卻能趁亂排除異己,牢牢捏住股權,在長平堡一帶也是小有名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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