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玉沉垂著眸子,仔細思量著。
文家便是他們口中的官家耳目,他們搶了“我”娘的藥,而這個丫頭她並非“我”的姊妹,那麼她大概是“我”的未婚妻。
“我”和未婚妻積攢錢財準備為“我”病重的娘買藥,但中途卻被文家人搶了。
那掌櫃說的話也的確像是與“我”所約定後失約,略帶愧疚。
溫玉沉略顯疲憊的捏了捏眉心,這裡也同那村子一樣,並非幻境,所觸皆有實感。
那這裡的人又為何會將他和林十五認錯?
或者說,真的林十五去哪了?他為何會頂替了林十五。
難道林十五長得跟他一般無二?
還有華清棠…是否也同自己一樣成為了另一個人。
再回神時他竟然走到了一處荒廢良久的山上,這山似乎還是個…亂葬崗?
他看見那丫頭就在前麵埋著人。
不用想也猜得出,埋得就是那婦人。
溫玉沉不打算上前,隻是站在樹後躲著她,但身體卻不受控的往前走,走到了小丫頭麵前。
盈盈月光,直映在他身上,他的雙眸裡也摻著點點微光。
“十五…林姨死了。”
丫頭臉色慘白,被這皎潔月光映得更像是個鬼魂一樣,她閉上雙眸,囔囔著,不像是說給溫玉沉聽的,倒像是在給自己施壓:“為何我們的命便同世間蜉蝣一樣,如此輕易便丟了。”
溫玉沉抿了抿唇,沒接茬。
良久,她用手撐起身子,麵上依然毫無血色,但眸子透出一股狠厲:“十五,我想報仇。”
溫玉沉語調平緩,眸色微暗:“你想如何報仇?”
“我想讓他們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她說這話時語氣不重,但卻使人毛骨悚然。
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溫玉沉驀地記起一種禁術,能以人身為祭,畫地成牢,裡麵的人出不去,外麵的人也進不來,若要破解此術需得使陣中之主怨念散儘。
他越發覺得這地方同那禁術十分相似。
那禁術是通過讓裡麵的人不斷經曆最為痛苦的回憶從而獲取怨氣,以此維持法陣不破,而回憶中的所觸所覺皆有實感,就如他現在一樣,能感覺到冷,感知到疼。
唯一不同的點就是這黃粱夢外人進不來,但溫玉沉卻進來了。
也是因為這點,溫玉沉剛開始沒往這處想,但聽這小丫頭的話如此決絕,他又覺得沒準這小丫頭真用了這禁術,但因道行不夠,出了漏洞,才使得他意外進來了。
“我是從亂葬崗被林姨撿回來的。”小丫頭垂下眼,“林姨為了養活我每日要多乾好久好久的活兒。”
“我本來想著,我等日後我賺的錢多了,林姨就能享福了。”她聲音輕緩,“可林姨病了,我本來賺夠了錢的。”
“差一點林姨就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