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包著頭巾的婦人語氣頗酸道:“俺們這些平頭百姓,能湊出一箱子嫁妝,也算是體麵了,可到底還是不如這些官家小姐,嫁妝都是上百抬,這得用到猴年馬月啊!”
“是啊,到底是當官的,就是富得流油,指頭縫裡隨便摳出一點,都比俺們的腰身粗,難怪人人都想當官,嘖嘖嘖……”
“沈家還自詡清貴世家,兩個女兒出嫁,都能一人準備兩百多抬嫁妝,看來也沒有傳言中那般清貴啊!”
“是啊,虧我還真信了,以為沈家和其他世家不一樣,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呸!這麼多錢,肯定是搜刮來的民膏民脂。”
“狗官!”
“狗官!”
……
一聲聲“狗官”,罵得沈玉棠眼皮子直跳。
沈琉璃這賤丫頭,分明就是故意的!
他為官多年,將清廉自居的形象維持得很好。
可沈琉璃瞎扯什麼二百八十六抬嫁妝,分明就是故意毀壞他的名聲!
豈料,他這邊還沒想好怎麼收拾局麵,那廂沈琉璃又悠悠然道:“準備這些嫁妝,對父親和母親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畢竟當年母親嫁到沈家時,趙家可是為母親備了不少嫁妝呢。”
初雲也配合著驚呼道:“真的嗎?奴婢聽說夫人隻是趙家旁支的小姐,對旁支小姐都這麼大氣,那趙家得多有錢啊!不愧是皇後娘娘的母族,真是豪氣得很哪!”
趙珠蓮沒想到,沈琉璃竟然會把趙家拉下水。
連忙出聲怒罵道:“胡說什麼呢!我嫁過來哪裡有什麼嫁妝,什麼都沒有!”
聞言,圍觀眾人一陣唏噓。
好歹是世家大族的女兒,出嫁怎麼可能會沒有嫁妝?
隻怕這嫁妝,是多得不敢讓世人知曉吧!
趙珠蓮一聽周圍眾人的神色,又急又怒,心裡真是有苦說不出。
她不過是趙家的遠房旁係,母家無權無勢,若不是她使了些手段懷了沈玉棠的孩子,生下了沈逸銘,母憑子貴,否則她哪裡能進得來這尚書府的門,又何來什麼值錢的嫁妝?
可現在,不管她怎麼解釋,都解釋不清。
趙家樹大招風,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更何況,沈琉璃根本就不會給她解釋清楚的機會。
當即紅唇微癟,羽睫輕顫,瞳仁瞬間便浮現出一層水霧,語氣滿是委屈。
道:“女兒就知道,母親是舍不得給女兒準備嫁妝的,所以才故意這麼說。”
“也是,母親一直以來都偏愛姐姐,姐姐又即將嫁到東宮做妾,這以後的日子肯定需要不少打點,所以母親偏心姐姐一些,也是應該的。那些嫁妝,我都不要了,都給姐姐吧!”
一番話,三言兩語,直接將趙珠蓮高高架起來。
到那時候,她若真的沒給沈琉璃準備嫁妝,或者比沈月嬌少,隻怕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要淹死她。
趙珠蓮真是有苦說不出,隻能生生憋著。
初雲站在一旁,隻覺得渾身舒暢,恨不得當場為她家小姐拍手稱快。
這一招以退為進,真是絕了。
不僅將沈月嬌嫁到東宮做妾的事情抖了出來,還逼得沈家不得不給她準備嫁妝。
這是便宜也占了,氣也出了。
小姐威武!
趙珠蓮氣得渾身發抖,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卻不能發作。
而沈玉棠為了挽回自己的名聲,隻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