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姚瑤來說,昨天晚上簡直是噩夢。
她的世界觀都跟著搖搖欲墜,恨不得把昨晚發生的事全都丟到角落裡,永遠封印起來,再也記不起最好,可是事情往往就是你越想忘記記得越牢。
姚瑤怎麼都忘不掉那一句“你在找我嗎”,也忘不了往耳垂上吹的那口氣,每每想起來,就渾身發涼,想要給自己一巴掌,為什麼非要去和薑沉打賭?
躺在床上,根本不敢關燈,甚至覺得那個東西就在她床底下,等著她下床抓住她的腳踝,她用被子蒙住頭,蜷縮著身體,身體疲憊,可恐懼扼住了她的喉嚨。
就這麼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她魂不守舍的吃完飯,不斷的祈禱這是夢,這是夢,不是真的,可在校門口看到了同樣萎靡的周雪等人,就絕望的意識到了,這根本不是夢。
這全都是真的。
她們昨天晚上在教學樓……
幾個往常神情如公雞的女生就這樣蹲在了校門口,誰也不開口說話,仿佛這樣就可以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晚上的經曆實在是太過驚悚恐怖,讓她們甚至對薑沉都產生了恐懼——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為什麼知道的那麼清楚?
隻要想想這個,嚇破膽子的她們甚至不敢生出憤怒——憤怒她明明知道會是那樣的結果,居然還忽悠她們一起打賭,這分明是故意的。
可現在隻有恐懼了,尤其是姚瑤,她們最多是圍觀,那個鬼可是和她近距離接觸過,每每想到這,她就覺得自己的死期快了,電影裡不是都這麼演的?所以在大家久久的沉默後,她結結巴巴的開口,“她好像、好像跟著我回家了……”聲音裡帶著強烈的哭腔。
周雪等人神色一白,下意識的就要離她更遠。
雖然現在是白天,可是誰說對方不會在白天出沒呢?
這個時候姐妹情算什麼?周雪甚至開始怨恨姚瑤,為什麼要去招惹薑沉,昨天她們就應該看出來了,她變的十分邪門!
話說,她這麼清楚,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
有這個可能,她們一點都不想回教室麵對薑沉,天知道她們的座位都是挨著的啊!以前覺得這樣好,可以隨時欺負她,現在她們隻想距離她越來越遠。
可眼看就要上課了,站在門口的主任已經看了她們好幾遍了,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她們才邁著沉重的步伐進了班級門。
誰知道剛進來就遇到周斌這個傻逼提起她們極力想忘記的事,一路上做的心理準備全都沒用了。
她們已經想避開薑沉,可是她們的座位就挨著她。
除非她們全都瞎了,不然不可能真的完全避過她。
而這時,薑沉卻用口型對她們說。
——第七不可思議傳說。
她們不由眼眶一縮。
忽的想起了之前因為害怕忽視的事情。
薑沉說校園總共有七大不可思議傳說。
多出的一階台階。
廁所最後一格的血跡。
雨天的紅雨衣。
在晚上自動響起的音樂盒。
不能說的秘密筆記。
會不斷詢問你秘密的怨魂。
這總共是有六個,那第七個是什麼?
反射性的看向了她剛剛拿出來的雕刻。
擁有濃密如蛇發的魔□□雅神秘的衝著她們微笑,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她們看向它的那一刹那,魔女的嘴唇微微一動,眼睛的位置閃過了幽深光華。
……
“啊————”
姚瑤周雪爆發了尖叫,抱著頭縮在了課桌上。
在這一刻,她們本來就高度緊繃的神經被針紮了一樣,強行壓製下去的恐懼再度噴發,如海嘯一樣席卷了她們的身心,腦中空白一片,唯一剩下的情緒就是懼怕。
八班的同學:“……”
總覺得這一幕似乎很熟悉。
扭過頭,果不其然就看到那群小太妹瘋了一樣尖叫,昨天是又蹦又叫,今天是頭埋在桌子裡叫。
昨天還能說得過去,是被鬼故事嚇到了,今天是怎麼了?還是說她們都瘋了?
他們真的覺得莫名其妙,完全摸不著頭腦。
班主任剛好進來,她眉心皺成了山,她在走廊外就聽到了這尖叫,看到居然是姚瑤那幾個小太妹,嗬斥道,“不上早自習叫什麼叫?不學習還耽誤其他學生,全都給我到走廊裡站著!”
感受著其他人古怪如注視神經病的眼神,還有老師憤怒的眼神,她們恍如重新回到了人間,聽到老師這話,簡直是求之不得,立刻起身如鵪鶉一樣到外麵站著去了,一點都沒有和班主任爭辯的意思。
讓班主任都覺得莫名了,今天她們怎麼會這麼聽話?
薑沉重新把雕像收了起來,細白的手指劃過了雕像的五官,細碎的頭發垂到她的臉頰,充滿了慣性的蓋住了她的眼睛,唇角那細微的笑和雕像是那麼相像。
……
一節課不知不覺就這麼過了,班主任來了兩趟,看姚瑤她們還老老實實的待在走廊裡,十分滿意,快下課了,大發慈悲的對她們說,“好了,會回到座位上去吧。”
又不由的訓斥了一句,“以後記住不要在教室打鬨。”
姚瑤幾人根本不想回去,可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上刑一樣,邁著艱難的步子回到了座位上,規規矩矩的根本不往薑沉那邊看。
薑沉也不搭理她們,就這麼坐在座位上,破有閒庭意致的看著教科書,自成一個世界,她不關心世界外的動靜,世界外的動靜也不能打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