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的願望。”
不知不覺薑沉已經走到他跟前了，他第一次近距離的打量她，下意識的又後退了一步，距離她遠一點，“……我想知道您的目的，還有您是怎麼做到的。”
薑沉一點都不意外。
她隻說了一句，“這件事我隻說一次，如果日後還需要我解釋，都由你來回答。”
薑沉想到昨天晚上拉入夢的錢琿等人，心道他們來的還算是時候，剛剛她都要以為越溪和他們是一夥的。
“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我先問你一個問題好了，你既然做夢了，那知道昨天進入的是什麼地方嗎？”
越溪謹慎道，“不是夢境嗎？”
“當然不是。”薑沉搖搖頭，“那是我的神國。”應該是說神國雛形。
意識到她這句話的意思，越溪呼吸急促了下，“這不可能。”他下意識的反駁，“這個時候不可能有……”神誕生。
“首先呢，我要給你說明神靈的概念。”薑沉對第一個來投靠她的越溪態度真的很好，“神這個概念是寬泛的，有從人修成神的，有生而為神的，生而為神的一部分神當中，他們是因為人的祈禱而產生的。”
“信仰是有力量的，無數的人對同一個模糊的存在祈禱，隻要規則準許，這個存在就會產生意識，本能的回應人的願望，這種存在才是最符合人對神的定義的存在。”
越溪道，“可是這不成立……”
明明是薑沉塑造出了魔女這個概念，就算把所有在玩的人當成信徒，這麼短的時間，這麼少的人，怎麼可能……
“這當然不成立。”薑沉理所當然的道，“我剛剛說的是無數人。”她笑容裡帶出了一絲殘酷，“按照現在的規則來看，這個星球上所有人同時向一個存在祈禱，祈禱千年或許會讓這個存在誕生意識。”
“我能實現願望，能回應祈禱，是因為我是一個神。”
嚴格說起來，她並不是這種狹隘定義的神，但是因為她是一個神，所以她能使用這種力量，隻要有人向她祈禱。
越溪微微震驚，他來的目的之一就是搞清楚薑沉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沒想到她真的這麼知無不言。
她是一個神？
“現在來說第一個問題。”薑沉又歎了口氣，“你知道世界是什麼誕生的嗎？”
越溪，“……大爆炸？”他說的極為不確定，因為之前的信息量已經快要把他淹沒了，有些恍惚的開口。
“從某種意義來說，你說的也沒有錯。”再次出乎意料，薑沉居然沒有反駁，“正物質和反物質相互低消，最後剩餘的正物質組成了現在的宇宙對吧？”
越溪：“……”
他再次覺得精神恍惚，為什麼一個神能對著科學理論說的頭頭是道？
其實他是相信薑沉的，因為他之前所學的很多東西都說明薑沉並沒有說謊，這神如果那麼容易誕生，現在已經神佛遍地了，這是一條被斷絕的路。
“每一個世界，都是在一瞬間從虛無變成了存在，而在變成存在的那一刻，物質都是恒定的，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
“再也不會從虛無中汲取到力量。”
“這些存在在經曆了漫長的時間，會演化成一個完整的世界。”
薑沉想到自己之前看的書，歎息，“‘當你受傷時，在一串曾經引爆宇宙中最華麗爆炸的古老原子中，流淌的是垂死恒星的碎片’[來自《詩意的原子》]，這是非常浪漫的說法，可以通用，從某種意義上講，組成你的身體，一朵花，一棵樹，一顆星球的東西都是一致的。”
“這個世界最初獲得的物質非常多，所以它演化成了這樣的廣闊的宇宙。”
在越溪聽的都要入迷的時候，薑沉話語一轉，“——但是，記住我剛剛說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恒定的，在沒有意外的情況下，不會增加不會減少，你們的物理課本上，寫的是這個宇宙還在繼續膨脹，你說這些力量是從哪裡來的？”
越溪不知道為何有種不祥的預感，下意識的不想聽下去，但是這種從來沒有說過的知識卻讓他蠢蠢欲動，原來從沒有思考過的東西，浮現在她的腦海。
薑沉加深了笑意“我剛剛也說過，組成你和組成一顆星球的物質從本質上說沒有根本區彆，可是組成你和組成一顆星球所需要的物質數量顯然不同。”
“道理都是想通的，組成人和神的物質數量當然也不同。”
她聲音依舊溫和，但是這個時候卻帶著了異常的殘酷，“你們這個世界應該是有神的，但是現在他們都死了，你說他們都去了哪？”
——重新融入了這個宇宙。
越溪牙齒細微的打架。
“這個世界的規則，哦，就是我之前的提到的，你可以理解為維持這個世界的基礎，為什麼水燒開會產生水蒸氣，為什麼會萬有引力，你的所有常識，都是它製定的。”
“它原來準許神的存在，但是它現在不準許了，它在消除所有的神秘，讓規則更為嚴密，讓更多的力量來演化更多的地方。而非把力量投注到一個個強大的個體上。”
她歎息，像是醫生對手術室外的家屬下死亡通知，“所以這個世界遊離於空氣的東西越越來越少，你們會越來越弱，直至所有的神秘消失。”
越溪此刻的表情簡直比紙還要白，這不是恐怖故事，卻比任何恐怖故事都可怕。
他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那你呢？”
既然所有的神都已經死去，那她呢？
“我？”薑沉輕笑，“我當然是不一樣的。”
再次說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我來自這個世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