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血衣衛十六年了,能認識我的人應該沒幾個了。”白慶低聲自語,但黑袍人很清楚白慶是說給自己聽的。
“大人,可還記得那年你在陶園後山樹下指導過輕功的孩子?”
黑袍人說完便縱身離去,片刻間便隱在了巷口外。
白慶看了眼依舊暈倒在地上的唐墨,也若有所思的離開了。
陶園,那是奧斯陸帝國帝都西郊一處隱秘的所在,是血衣衛培養年輕殺手的秘密學堂,白慶曾在那裡擔任過兩年的武師。
“我記得你了,離開血衣衛時,旗主向我征求可造之才的意見,我推薦了十二個年輕人,其中就有你,我記得應該是叫黃射吧。”
白慶喃喃自語,他知道,陶園畢業的學生,如果成功加入血衣衛,會徹底忘掉自己以前的名字和身份,血衣衛會給他新的代號,和一輩子忠於帝國皇帝的使命。
“十六年啊,這十二個人不知道還有幾個能活著,黃射,且行且珍惜吧。”
白慶低聲說著,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唐墨,歎著氣也離開了巷子。
不多時,搜索到這裡的城衛軍發現了暈倒的唐墨,領頭的正是猿門的惡少唐保,他看到唐墨居然在這裡心生狐疑,領著人四處搜查了一番,發現到處都是打鬥的痕跡,此時此事他也不敢托大做主,急忙命人把唐墨架起來送回城衛軍軍鎮府,交給唐笑處理。
等待唐墨醒來,已經是在軍鎮府的後院廂房裡,唐笑站在門口一臉古怪的看著床上的唐墨,唐墨這才發現唐星也在這裡,見到自己醒過來才長出了一口氣。
“我說老弟,你是被那女刺客揍了嗎?居然暈倒在巷子裡!”
唐星問話既是關切也是好奇,當時唐墨追蹤被刺客挾持的唐笑,這大家都看到了,但是後麵發生的事情,就連唐笑自己也解釋不清楚,唐星在救助了被當成刺殺道具的嬰孩後,梳理前前後後的事情,也多少看出了些端倪,心中懷疑唐笑在搞什麼陰謀,自然不相信唐笑一無所知的說辭。
唐墨揉了揉依舊酸疼的後頸,慢慢坐直了身子,這裡是猿門的地盤,他看到唐笑也是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顯然也是極為想知道他在逃走後究竟發生了什麼,尤其是那瞬間摧毀一棟民房的爆炸,今天若是不有所交代,恐怕在唐家的長老會前也無法交代。
“唉,我跟著追了兩條巷子,就被人暗算了,他在後麵給我來了一下,我就暈到在地上了,後麵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確不知道。”唐墨這話是對著唐星說的,但也是說給唐笑聽的。
唐墨之所以撒謊,是因為他見識過黑袍人的強大力量,自己也做過保守秘密的承諾,雖然不清楚後來的那個白大人是如何救下了自己的小命,但是有關血衣衛的事情,謹慎一點是沒錯的。唐墨很清楚,就算是沒有惡意的唐星,自己也絕不能透露一分真情,必要時彆說撒謊,隻要能遠離是非,裝傻充愣也得咬牙守住秘密。
唐笑聞言在門口冷哼了一聲,轉身離開,他沒有打算也不可能去質問唐墨真正發生了什麼事情,事實上,就連他自己也是蒙圈的。
唐笑穿過內院,徑直去了坐鎮軍鎮府的猿門長老房裡,掩門之後,把唐墨的所說講述了一遍。
“之前大長老告訴我去天時樓等人,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刺客,雖然我當即明白了是在做戲,但事關我的生死,還請各位長老能提前說的明白些。”唐笑麵帶怒色,對於被當成棋子擺布十分不滿。
長老微笑著緩和氣氛,安撫唐笑說道:“我們找的人十分可靠,所以很清楚你的安全絕對沒有問題,之所以沒有提前告訴你,既是為了保密,也是為了確保戲能演的更真一點。”
唐笑很清楚事已至此也是多說無義,話鋒一轉問道:“那麼長老們真的能確定,這樣做可以逼反唐家?虎門若是堅決不承認刺殺是他們所為,難道還要讓刺客主動出來承認是虎門指使?”
長老搖頭一笑,緩緩說道:“嗬嗬,他們承不承認都已經不重要了。”
唐笑一愣,若是虎門不認賬,那刺殺還有啥意義?
“如今的天下,亂世之勢已成,證據、道義什麼的說辭都已經成了粉飾手段的借口,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就擺在那裡,是非曲直所有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斷,任何辯解和解釋都是蒼白無力的。”
猿門長老得意的笑了起來,唐笑也點頭頓悟。
有些時候,即便再聰明的人,也要站在一定的高度,秉持一定的閱曆,才能看得透事情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