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保自己也很清楚,雖然唐笑也選擇和朱韞合作,但自己越過主子去接觸朱韞,從某種意義來說,可以理解為背叛。
唐笑很生氣,看在往日舊情的麵子上依然給了唐保一個副統領的職位,但唐保很快發現他的這個負責外聯的副統領根本就是無權無勢、華而不實的空頭虛銜。
他的工作就是代表唐笑接待如李義之流的外客,協調事務,聯係保障,既不掌兵,更無兵權。
唐笑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唐保你喜歡抱大腿往上跑,那便創造機會讓你去跑、去抱。
而在外人眼中,唐笑的決定卻是善於用人,對於唐保的安排,猿門長老都覺得十分合理。
如今的城衛軍,已經今非昔比,唐笑大幅調整了城衛軍的建製和編成,二千人的定員,被他強行擴充到了四千人。
原本其中唐保一派遊手好閒的草頭將領,都被換成了從各地招募來的新麵孔,這些曾在各大軍團服役過的老兵,對軍隊的管理有著豐富的經驗,很快便幫助唐笑將城衛軍整飭煥新。
墨穀城外新建的軍營校場上,城衛軍的操練熱火朝天,,每周都有新的兵員加入,每晚都有淘汰者被送離兵營,猿門投入了幾乎全部家底來改善城衛軍的武器裝備,這支新軍的戰力每日俱增,日漸強大。
所有人都看出了唐笑的野心,擴軍重建,絕不會僅僅是為了自保。
唐保多少能體會到一點唐笑的野望,隻是可惜現在自己已經被排除到了新軍的權利格局之外。
好在新任的這批將領還算尊重老人,唐保心中想道,隻要不是那個家夥來,其他人都會給自己麵子的。
可惜事與願違,如李義所猜,果然從劍勳城的方向趕來一支騎兵,唐保遠遠的便看到了那領頭之人,嘴裡啐了一口吐沫,叫了一聲晦氣!
唐家生,原城衛軍統領。
宗祭比武後,他的位子被唐笑接替,退至副統領,但唐笑卻對他依然委以重任,稱其為第一副統領,擁有和唐笑同樣的掌兵權,新軍擴建後,唐家生的權利甚至比以往更大!
唐笑的精力放在新軍擴建上,而日常管理和訓練則是完全依仗唐家生。
有能力,知進退,善於管理,善於守成,這是唐笑對唐家生的正麵評價。
但有時容易情緒化,這是唐家生的弱點,宗祭比武半決賽中,他與唐星聯手棄權就是最好的寫照。
所以,即便是知道了這次墨穀城遇襲事出蹊蹺,唐家生還是決定先斬後奏,沒有通知唐笑,點兵備馬,先行馳援!
人並不多,一營騎兵240人,這是唐家生所能調動騎兵的極限。
唐保站在官路中間,將這一綹騎兵攔下。
“家生兄弟這是要去哪裡啊,趕得這麼急,又要事嗎?”唐保拉住了唐家生的韁繩,眼睛朝著隊伍裡麵瞟,看到了其中很多猿門的後生,心中有了譜。
“緊急軍務,你要是沒事就被擋路了!”唐家生看不起唐保,但也知道這人屬小人,表麵沒本事,背地裡會玩陰損的手段,不僅是唐家生,唐家堡內沒幾個人願意招惹他。
“啥,我沒聽錯,緊急軍務?”唐保一臉誇張的大笑,“哈哈,咱們唐領如此太平,十多年沒有緊急軍務了,家生你不要誆我哦,我看你這是私自調動軍隊,並沒有統領大人的軍令許可吧!”
唐家生立刻明白了唐保的目的,臉色陰沉道:“緊急軍務,我自然來不及稟報,但作為第一副統領,我也有權動兵處置領內軍情,特彆是匪患,時間緊迫,我重責在身,必須分秒必爭!”
唐家生說著便要抖動馬韁,卻被唐保死死拽住!
“你說啥,匪患?!”唐保大聲質問,看似是對唐家生詢問,實則也是說給後麵兩百多人聽。
“我剛才南邊過來,匪患沒見到,但是看到了紅石大公的親信,他們在那邊有事公乾,難不成他們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匪患,家生你這樣急火火的帶人過去,是要給紅石大公添麻煩嗎?”
唐家生心中一沉,倒是沒有料到紅石大公也會與土匪勾結,真如唐保所說的話,看來墨穀城被困恐怕並不是表麵這麼簡單。
唐保朝著眾人喊道:“你們所有人立刻掉頭折返,此間的事情便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若是還執迷不悟,彆說有軍法處置,就是我唐保個人也可以確保讓你們今後沒有好日子過!”
“相信我,你們這一營的所有人,我會記得清清楚楚!”唐保臉上露出了獰笑,直勾勾的盯著眾人。
漸漸地,果然有人掉馬回頭了,他們都知道唐保的陰損手段,沒人願意在唐家堡招惹這樣一位瘟神。
也有幾十位唐家生的心腹堅持不走,唐家生看了苦笑,明白這些人即便跟著自己去了也起不了多大作用,回頭還要防備惡少保的構陷,實在是劃不來。
“你們都回去吧,這次的任務取消!”唐家生看了一眼唐保,心中更加鄙夷。
所有人都折返返回,唐保心中得意,自覺自己還是有些威望的,而且完成了李義交代的任務,回去也會更加有麵子。
“駕!”戰馬一聲嘶鳴,唐家生趁著唐保不備,奪過了韁繩,獨自朝南奔去。
唐保朝著地上又啐了一口吐沫。
“頑固不化!”
“不過,隻有他一個人去,那應該不算是援軍吧!”唐保心道:“最多就是個援手,不會影響大局,而且讓他在山賊手下吃點苦頭,算他自取其辱!”
在水玉城,最終的盛典決賽名單已經新鮮出爐。
來自彩蝶館的冬月排名遙遙領先,另外三人分彆是水玉館的小妖,紅葉坊的楓姬,以及仙唐館的唐仙兒。
四人參加決賽的舞蹈內容也相應揭曉,其中三人居然是數年慶典都未曾出現過的戰舞,這讓全城的遊客和觀眾們都好奇不已,也充滿了期待。
在夜幕初臨的水玉宮外,新修築的高台上早早便坐滿了憑票入場的觀眾,在他們麵前是一望無際的佬湖,遠處隻有百條水寇船遊弋,並沒有舞台的影子,觀眾紛紛交頭接耳互相追問,而那些曾經參加了龍音歡迎晚宴的貴客,便會自豪的談論起夜色水上舞台的華麗和絢爛,當然,也會順帶吹捧一番那夜唐墨與‘鬼鯰’趙中堂對峙的精彩場麵。
在高台之前的河畔堤道上,擺放四隻巨型金鼎,鼎內盛滿了四位舞姬在前幾輪裡積累下的金籌,如同小山般堆積的金籌,每一根都價值的萬枚血幣,代表著舞姬的身價和熱度,令頭次見到這銷金場麵的俗世觀者們唏噓不已。
按照入圍前獲得金籌的多寡,楓姬將第一個登台表演,唐墨等人遠遠便看到紅葉坊的舞姬們早已等待在河堤兩側,楓姬一身大和盛裝,被簇擁而立,後者跟著伴樂的琴師和樂師,那死胖子連城居然也親自上場。
唐墨想起在東林道連城與楓姬初見時的情景,一個風流饑色,一個虛與委蛇。不過半年時間過去,人情卻恍如隔世,誰能想到,今日他兩人竟會聯手上台表演?!
真是造化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