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天突然變得陰冷起來,正如軒轅鴻此刻的臉色。
“諸位長老,露兒做蠱鼎之事,請切勿泄露,事關全族生命安危,冥神在上,血眼通靈,誰也不能大意僥幸。”
長老們紛紛歎氣,其中一位更是低聲感歎:“軒轅家付出的太多了,露兒若是僅僅終生不孕也倒罷了,我是怕巫神宮跟咱們沒有說儘實情!”
“也許吧,但軒轅家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軒轅鴻終於忍不住悲意,淚水湧了出來。
軒轅露騎馬狂奔,在草原上放肆奔跑,直到身影消失在了地平上線,仿佛是要將餘生的騎行都要在今天一遭跑完般。
她善射,耳力極佳,引弓可聽見天上鳥鳴。
在南方,同樣是草原之花的烏良?索蘭達,正帶隊護送三千隻戰馬北上,家族安排她親自與喆羅新帝交割戰馬,其意不言自明。
然而一路上,暗殺者始終不絕。
索蘭達的侍女和管家都先後死於暗殺,可唯獨索蘭達自己卻始終未有損傷。
她蕙質蘭心,明白這是彩蝶館冬月給自己的下馬威。
舊國分裂後,考慮到地緣政治的被動性,烏良氏族考慮過推掉這門親事,然而卻是索蘭達自己堅持要繼續履行婚約,因為在她看來,這門政治婚姻更有利於馬場的經驗,塔羅新國的鐵騎才是馬場最大的主顧。
從這一點來說,索蘭達把對馬場的熱愛和執著同樣淩駕於個人的幸福和喜好之上,正是因為如此,烏良氏才會放心大膽的把馬場全部托付給了這個同樣剛剛二十歲的女孩。
雖然天機賢者與薩巫王的背德協議還未暴露,烏良台同樣還是嗅到了危機的氣味,作為查倫國與聖林帝國的交界前沿,突然增加的聖林駐軍已經說明了這一切。
“如果在聖城集合的苦修者軍團真要是以這裡為目標的話,我不介意與賢者學會的學兵合作!”烏良氏的長老從座位中跳出來,攥著拳頭,卻毫無力量。
“怎麼合作?我們的護衛不過二千人而已,護送馬匹還湊合,去打戰?那些小夥子的馬刀除了切烤肉外,多少年沒有見過血了?”負責培訓護衛的長老冷冷發言。
“但是,苦修者軍團真的是要來打我們嗎?會不會是與學兵開戰,畢竟他們占領了斷海聖地!”
烏良氏的家主烏良?曼達苦笑,“學兵的目標是神裔世家,苦修者的目標是收複台地,他們並沒有衝突。陀羅納爾早就發布了聲明,繼續服從天神教天司塔的管理,聖林百姓輿論因此更加傾向於學兵的立場,在這樣的背景下,天神教絕不會對學兵開戰。”
“為了轉移國內的矛盾,他們隻能發動討伐我們烏良台的收複運動!”曼達解釋道。
家主的分析十分精準,想到聖城集結的十萬苦修者軍團即將向這裡開拔,眾人皆陷入沉默,局勢並不樂觀。
“查罕那邊把精力全放在了水軍的建設,在奧斯陸帝國的腹地鬨的正歡,根本沒有精力顧及我們的危機,所以要想防住苦修者軍團的進攻,恐怕還得依靠塔羅新國的鐵騎!”曼達掃視長老會的眾人,嚴肅說道:“我已經把求援的意圖通過索蘭達傳過大風原,接下來就要看這個喆羅有沒有魄力南下了!”
大風原是塔倫南北的分界線,也是塔羅新國和查倫新國的交界線,因為分裂之初有巫神宮的主持,所以這裡還未有邊防駐軍。
索蘭達率領的商隊在邊境停下,等待著喆羅派來接應的騎兵,有了護衛後,烏良人才能徹底擺脫彩蝶館的刺殺威脅。
索蘭達望向北方憂心忡忡,出於商人本能的直覺,她看出了這條商路的弊端。
“除非塔羅新國的鐵騎能打通南下的通道,否則將來一但兩國交惡,恐怕這商路就會立刻斷掉。”索蘭達對前來接應的護衛隊長說道。
“隻要巫神宮不插手,草原上有誰能抵擋的住喆羅陛下的鐵騎!”護衛隊長自信滿滿,說的也是實情。
索蘭達不語,信心這東西可以有,但永遠會敗給現實!
塔倫帝國在最為強盛時分裂,這事又有誰會想到?
“聖林帝國的學兵領袖陀羅納爾已經寫信給我,希望與我們烏良台聯手,共謀聖林東部的四州平原。雖然我們沒有什麼興趣,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同樣的邀請一定也發給了查罕,如同他要求我們參戰配合,烏良台無法拒絕。”索蘭達向騎兵隊長吐槽。
“這事情您得親自向陛下彙報。”隊長不明白索蘭達的意圖。
女孩搖搖頭,也不解釋,商人的智慧充滿了狡黠,為了在亂世自保,她要比彆人更加謹慎,也要更加聰明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