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烏良戰役(三)(1 / 2)

血色王權 鍵盤工 9569 字 10個月前

對於困守烏良台地的蒼狼騎兵來說,眼下最不缺的就是戰馬。

烏良馬血統優良,身材高大,性烈如火卻又易於馴服,雖然耐力不用北方的軒轅馬,但爆發力十足,尤其適合平原上的衝鋒陷陣。

正因為有了優質的馬源補充,喆羅並不太在意每一次衝鋒造成的戰馬損失,相比之下,騎手的消耗才是他最擔憂的事情。

十幾天過去了,他從北方帶來的士兵已經折損了近四分之一,這全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是喆羅的家底。

雖然烏良家願意全力支持喆羅,並將家族中所有的騎手都編入了蒼狼騎兵,但這些善騎卻不善戰的騎手,沒有一兩年的磨礪和訓練,根本無法跟上蒼狼騎兵如疾風般的攻擊節奏。

所以在喆羅的眼中,烏良騎手和炮灰無異,他並不是有意安排他們當擋箭牌或替死鬼,而是那些烏良人在戰場上的折損率實在高的驚人。

正如陀羅納爾所說,這裡唯一值得喆羅堅持的,唯有烏良戰馬。

被烏良家主視作重要籌碼的聯姻美人烏良?索蘭達,即便她是被世人津津樂道的國色榜美人,但在喆羅的價值觀中,索蘭達甚至還不如一匹優質的雄性種駒。

索蘭達早已從喆羅對自己的冷漠中看出了端倪,喆羅很容易讀懂,但也正因為,這個男人幾乎無法被任何外在的力量感化或改變。

這個胸懷執念的高大男人,堅守著雄鷹般的高傲,背負著蒼狼般的孤獨,索蘭達逐漸崇拜上了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王。

但當兩人真的住在了一起後,索蘭達才明白,崇拜不代表愛情,自己在對方眼裡其實啥也不是。

她唯一的作用,隻是在每場戰鬥後,成為喆羅發泄的道具,這種事情並不美好,甚至十分恐怖。

索蘭達每次在服侍的時候,都害怕自己會被身上的蒼狼之王撕碎。

這並不是危言聳聽,喆羅那因為憤怒而變成血紅色的眼睛凶光密布,身上不時會散發出黑色冥氣,動作極其瘋狂,索蘭達的脖頸、胳膊和胸膛上總是遍布青淤血痕。

看到今天返回的喆羅麵色陰沉,索蘭達躲在屏風後麵開始瑟瑟發抖,她穿著寬鬆的袍子,掩蓋著脖頸上的傷痕,雙手抱拳於胸前,祈禱喆羅今晚會在酒宴上喝醉,這樣或許她便能逃過一劫。

淡淡的白煙漸漸聚攏,一個男人悄無聲息的出現在索蘭達的身旁,輕輕的一聲歎氣,將索蘭達嚇的不輕。

“你得學會保護自己......”來人幽幽說道:“既然選擇了這樣的男人,那你就得適應這樣的生活。”

索蘭達這才認出,他是彩蝶館的殺手,花如煙。

因為喆羅的命令,冬月不能離開彩蝶館,所以她將所有能拿得出手的殺手和刺客都派到了烏良台地,歸喆羅指揮。

然而喆羅卻不屑使用這種暗地裡刺殺的手段,包括花如煙這般的強者,都被他擱置一旁。

花如煙樂的輕鬆,無所事事間他發現了索蘭達的秘密。

這個因為喆羅而受傷的女人,像極了當年初遇喆羅的冬月,花如煙很想知道,索蘭達是否也會像冬月一樣,最終徹徹底底的淪為喆羅的附庸,變成沒有一絲主見,對未來也沒有任何憧憬的愛情傀儡。

索蘭達帶著麵紗,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她的表情,這是塔倫舊國的傳統,在女孩已經定婚但還沒有舉辦儀式前,需要為未來的丈夫藏起自己的美貌。

然而對於索蘭達,這層麵紗下掩飾的卻是痛苦和自卑。

“其實,你隻要向他提出要求,他以後便絕不會為難你……”花如煙猶豫著說道:“我了解他。但你若一直這樣默默承受,他便會以為你喜歡。”

花如煙說著說著,便想起了冬月,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繞,卻戀上了喆羅的狂暴的變態女人。

他不想索蘭達重蹈冬月的覆轍,也不想再見到自己所認為的那種愛情悲劇。

“你……你想多了,我沒有……”索蘭達言詞慌亂的解釋著,但最後,隻變成了一句完整的話:“謝謝您的關心!”

花如煙再度化煙而去,心中亂成了一團麻。

這個夜裡,喆羅終於決定動用彩蝶館的力量,他不想在戰場上再看到天神教的天司地祀。

“如果沒有那些家夥,我就能贏得戰場的主動!”喆羅醉醺醺的說道。

花如煙默不作聲的幫喆羅的杯子添滿了酒。

喆羅有些詫異,他知道花如煙對自己的冷漠,也知道花如煙對冬月的感情。

“替我殺了天機,如果你能活著回來,冬月就是你的了!”

喆羅低聲吼道,他是認真的。

花如煙不做聲,他知道喆羅是認真的,所以眼睛中閃著火光。

一半是怒火,因為喆羅竟把深愛著他的女人當成籌碼!

一半是浴火,因為他為了自己深愛的女人而誌在必得!

接下來的一天,對陣的雙方都沒有采取更多行動。

天機在閉關休息,喆羅在床上醒酒,這讓兩邊的苦力和奴隸有更多時間打掃戰場,在前一天慘烈大戰中陣亡的士兵是在太多了。

陀羅納爾獨自跑到前線不知在忙些什麼,和那些仵作不同的是,他不看死人,隻看死馬。

花如煙破天荒的參加了彩蝶館的刺殺方案製定會議,雖然從頭到尾一句話也沒說,也不再提起他的口頭禪。

風暴在寂靜中一點點醞釀,逾是安靜,逾是令人不安。

力量經過積蓄後,爆發更加猛烈。

兩軍再次對壘,蒼狼騎兵再度衝鋒,苦修者依然頑強抵抗,看似熟悉的局麵,戰場上卻有那麼一點點異樣。

似乎是經過了十多天鮮血的洗禮,戰場上透出了令人作嘔的味道,蒼狼騎兵的馬蹄踏碎了之前陣亡戰馬的遺骸,一股股奇怪的黑煙冒了出來,仔細一看原來是食腐的蚊牤。

騎兵風一般的掠過,又如風一般的折返,戰場上來來回回衝鋒,並沒有注意到戰馬吸入腐氣和被黑煙纏身後的異狀。

陀羅納爾對天機說道:“毒疽已經種下,等這些騎兵返回馬場,不超三天,病毒就會傳遍整座台地。”

天機有些擔心,問道:“這毒疽真的隻殺馬,不害人?”

陀羅納爾點頭微笑:“當然,除非有人非要把病馬肉直接生食。賢者大人的意思我自然明白,您希望喆羅的戰士還能返回北方,將來還要靠他們來牽製奧斯陸帝國,所以儘量不會在這裡對他們趕儘殺絕。”

對於陀羅納爾腹黑一般的評論,天機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烏良可是經營馬場多年的世家,難道就沒有治療這種毒疽的特效藥或者法術?”天機身邊的將領發出了疑問。

陀羅納爾搖搖頭:“不管是天神還是冥神,他們隻關心自己的信徒,對於禽獸牲畜,神的恩澤還遠未普及,這種最惡毒的馬疽,是馬場的最恐怖的天災,一旦爆發,沒有任何挽救的可能。”

天機不再質疑和評論,如果有人說這樣做是製造恐怖的話,那麼雙方已經戰死的數千士兵難道僅僅隻是榮耀嗎?

望向戰場的方向,天空中一片陰雲密布,似是死亡的先兆。

天機思考,若真是以這種方式結束戰爭,倘若是對方主將喆羅一定不會接受吧?

戰爭果然是不擇手段,隻看結果的。

在戰爭中成長,在戰爭中成熟,對於已經八旬的天機賢者來說,同樣如此。

而喆羅又何嘗不是呢?在天機以為自己采取了讓對方不齒的行動時,戰場上的陰雲已經飄到了聖林指揮台的上空。

作為天神教宗領袖,天機的預知能力令人發指。

陰雲下的陰翳立刻讓他感覺到了危險,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沒有任何異常,也沒有任何法則亂流。

但他知道情況有異,他左手折起一指,口中念道:“天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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