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苗正的挑釁和針對,朱韞始終保持著克製,微笑著反問道:“既然是癡心妄想,那為什麼大名鼎鼎的‘蠻人王’竟會跑出雨林,來湊我這‘離了大譜’的熱鬨呢?”
苗正稍稍語塞,但隨即也暢快直言,雙手衝唐墨抱拳道:“剛才在城外的哨箭多有得罪,請墨兄原諒則個!”
唐墨見苗正轉向自己,忙不迭的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知道你是天下有名的獵人,那一箭不過是獵人間定規矩的信號,所以我也按照獵人的規矩回應,彼此都能理解,哪裡有得罪的地方。”
“正是如此!”苗正的臉色一正,瞥了一眼朱韞,複又對唐墨說道:“外人自然不會理解獵人間的言語,我苗正就是看中墨兄乃同道中人,所以才來尋你合作!對於我來說,這便是墨兄剛才所提第一個問題的答案!而絕非像某些人那樣,隻是把誅妖令當成博取眼球騙取榮耀的幌子!”
“合作?”唐墨好奇。
江北郡和隴南郡並無接壤,苗家和唐家也從未有過交流往來,大家都不知苗正所說合作要從何談起。
“我從墨穀商路出現開始就關注你,或許這就是獵人的特點吧,對於那些能在雨林中生存並不斷發展的人和事情有天生的認同感!”
苗正沙啞的聲音逐漸慢了下來,在訴說心境時,即便是‘蠻人王’也會變得情緒柔和起來。
“後來當你在絕境山脈中發現了聖墟,並將它改造為人類的基地後,我便知道我找到了下一步要努力的方向!”苗正說著便笑了起來,衝著唐墨舉起大拇指。
“沒錯,我也想在森林中建立人類的定居點,那種完全與大自然融合為一體的定居點,而絕非靠摧毀和重建來進行移民的城市!所以,唐墨你便成為了我的崇拜對象,你打造的聖墟成了我想要複刻的獵人聖地!”
苗正慢慢說完自己的真實想法後,周圍眾人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看著眼前這位野蠻人一般的粗狂大汗,居然會有如此細膩和感性的想法。
“這便是苗統領在過去六年時間裡一直呆在雨林中的原因?”白蓉驚訝問道。
苗正點了點頭,又解釋道:“家族一直要求我返回六角城主持苗家事務,都被我拒絕了。我知道隴南彭家支持趙申皇子參加皇位爭奪的經曆,也聽說過墨兄與苗義庵交手的誤會,甚至還有趙賜遇害的毒藥出自我手的傳言,經過有心人的醞釀後,似乎每一件事都與我有關。”
“但我堅信自己的追求和目標,並且不會被其他任何事乾擾!而我這次決定出山,當然不會是因為苗家掌門們喜聞樂見的開竅。我的目標就是要與墨穀城合作,在魔語森林裡開辟苗家的定居點,就像墨兄的聖墟基地一般,成為人類與異族和諧共生的新樣板!”
苗正一口氣說完了自己的訴求,毫無保留,唐墨可以看到對方眼中閃耀的光芒,這是最為純粹的精神追求的證明。
“我明白了,夏天時隴西郡‘紫後’發動突襲,奪走了隴南郡北部半數雨林,苗統領運轉了六年的定居點計劃被徹底破壞,所以才會有另尋他地的想法吧?”左晴腦子轉的極快,馬上點出了苗正的困境。
‘蠻人王’尷尬點頭,承認了自己現在的確極為迷茫,若不是因為朱韞發起誅妖令,恐怕他仍然還找不到實現夢想的目標。
朱韞臉上漸漸透出暖色,雖然紅石郡與隴南郡的矛盾無法解決,但苗正的訴求卻與自己的行動殊途同歸。
“墨兄,我知道你與異族‘紫後’間有秘密盟約,這可算的上是人類曆史上的第一人!而令我沒想到的是,苗正居然與你是同道中人,不但都是獵人出身,而且對異族都有著特殊的認同感。所以我覺得你應該接受苗正的合作請求,這簡直是天作之合!”朱韞攤手建議道。
唐墨若是接受苗正的請求,那便是等於認同了誅妖令的目標,他所提出的第一個問題,也就不攻自破。
所有人都在望著他,等著他做出決定。這一刻,即便是冰雪聰慧的白蓉和機智敏思的唐仙兒也不能替他發言。
“我同意!”唐墨鄭重點頭。
兩人一同站起身來,用獵人的禮節交叉撞肩,代表合作達成!
白蓉立刻令人取來酒碗,上好的白釀令大廳內酒香四溢,隨著唐墨和苗正將酒碗一飲而儘,所有人都熱烈鼓起掌來。
“苗正這家夥,居然開了個好頭!”朱韞心中暗自悻悻,隨即又把視線轉向珠珠,心道:“至於唐墨提出的第二個問題,應該由她來解答最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