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正安插在聯盟北軍的眼線很快就傳回了情報,獅血團的異動同樣讓苗家的年輕人們熱血沸騰,各團統領在聚集到苗正的賬前,紛紛請戰擔任先鋒。
“朱韞那小子果然狡詐,明明在墨穀城約定好了要等唐墨到位後再一起行動,結果還不是為了搶功偷偷出兵!”蠻人王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隨同軍隊出征的苗氏副族長站在苗正身旁得意笑道:“多虧我們提前派出斥候將附近偵查清楚,前方的地形早已繪製成地圖,隨時都能進軍開辟前進營地,根本無需等待墨穀城的幫助!”
這位副族長所說的地圖早已擺放在苗正麵前的案桌上,在營地前方的黃色高危區域內,已用圓圈標記了三處建議紮營點提供參考,蠻人王那雙毛絨絨的大手在地圖上來回摩挲,手指順著標記的河流和山嶽走向來回度量。
“從地圖上來看,這塊平原最為優秀,既有河流穿過可以提供飲水,又有廣袤的草原飲馬喂獸,而且開闊的視野方便我們的哨兵警戒設防,我看可以設為前進營地的首選方案!”
苗正在地圖上用力敲擊,其身側的副官應聲領命,並迅速傳遞給候在門外的飛山團統領,命其擔任先鋒即刻出兵!
“得叫那些盲目崇信朱獅軍團的家夥們知道,苗公麾下的軍隊同樣擅長與異族戰鬥!”苗正此刻的表情仿佛即將綻放的花苞,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統領大人也不能大意,其實此次聯盟南北兩軍各有特色優勢。北軍的朱獅軍團擅攻,又是本地作戰,顯然更擅長開拓攻堅,而我方南軍以大人麾下飛山、鬼鬥、黎火、玄羽四團為主,有著十餘年原始雨林戰鬥經驗,生存能力雖更勝一籌,但在爭奪戰功方麵或許要比朱韞那廝的確要弱上些。”副族長搖頭分析道,言語中變著法的又將苗正恭維一番。
這話雖然聽著頗有道理,但看副族長那一臉輕鬆的表情,不難猜出其口是心非的真實想法,這源自他對蠻人王苗正強大實力的絕對信心,恐怕也是苗家所有人此刻的共同心態了。
“義庵今早也抵達營地了,我看他正鬥誌昂揚,不如讓他也隨飛山團一同出征?”副族長小眼睛轉了一轉,突然建議到。
苗正聽到苗義庵的名字,原本興奮的神色隨即黯淡了下來,眼色突然變得嚴肅,營帳的內氣氛隨之緊張。
“他若是自己不嫌危險辛苦,那就隨軍出征。但是族長您可得幫我證明,這是他自己主動申請出征,畢竟前方敵情不明,危險不可控。”
言罷,苗正又轉向身邊副官,命令道:“令軍誌官記好:今日副族長保薦苗義庵隨同飛山團出征。”
副官立刻得令退下,這讓一邊的副族長格外難堪。
“哎呀,這個就搞得嚴肅了,義庵畢竟隻是隨軍曆練,又不是編內將領,沒有必要寫入軍誌中。”
“族長這話說的不對,正是因為他不是本軍將領,才更加要將其一切行動記錄在案。將來無論是其表現優秀獲得軍功需要向家族申報,還是在軍事行動中擾亂指揮導致作戰失利,都要有跡可循有證可查。功過皆如此,人人亦如此,包括你我在曆次指揮會議的發言都有記載,事後我便讓軍誌官送到您那裡過目!”
把話說死到這個份上,副族長立刻閉了嘴,仿佛生怕再多說一句被人記去,其實他也明白苗正對苗義庵如此態度的原因,而自己偏偏就背上了這個得罪人的苦差事。
苗正卻話鋒一轉,臉上也堆出笑來,拍了拍副族長的肩膀,勾肩搭背低聲說道:“我也知道族長的大人的難處,隻是我也有難言之隱。義庵在榮耀學院求學期間,因為皇子中毒遇刺一案受到牽連,雖然咱清楚這是有人陷害的無妄之災,但在皇家淫威之下,苗家在帝都朝堂任職的大小官員和富戶豪紳都被查了一遍,嶽東淩那老家夥借機大肆破壞咱苗家在帝都的勢力和人脈關係,現在一年過去了,大家夥提起這事來仍都心有餘悸。義庵正是因為與皇子交好,所以才會讓帝都保皇派忌憚而栽贓其下毒的嫌疑!我這次領兵響應誅妖令本是為了苗家大業,但因為紅石城才是發起者,與朱韞關係極為麻煩,若非我事先去墨穀城說服了唐墨參加聯盟並負責各家勢力間的協調,以南軍北軍之勢與其保持距離,才算堪堪解決問題,所以我斷不想再惹上其他麻煩......\"
苗正的話說道這裡便戛然而止,表麵上看起來,這事兒似乎與當下的誅妖聯盟無關,但大家都知道事情的關鍵:苗義庵不僅與皇子交好,也是六角城待定的下一代繼承者,苗家族內竭心儘力培養他,正是為了讓他能與苗正的影響力抗衡,畢竟眼前這位‘蠻人王’的性格過於自我,苗家的長輩們根本無法控製其未來的決策和言行。
此刻苗正看向副族長的眼神中充滿了不屑,仿佛便是在傳遞這樣的信息:我可不會幫你們培養用來對付我自己的對手。
副族長神色訕訕,不再堅持,應是放棄了保薦苗義庵的打算,於是苗正再次厲聲下令道:“飛山團迅速開拔,務必在北軍之前穩固前進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