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改變了很多東西。
小到百姓的正常生活,大到自然的山川地貌,甚至那些更難改變的東西,譬如人心。
魔人軍對血色大陸的入侵,確實帶來了災厄和殺戮,但在重壓之下,反抗的人類也收獲了更為寶貴的財富,那便是團結。
摒棄前嫌,團結一心,無論是個人還是帝國,都不是易事。
這個過程需要學會放下偏執和偏見,放下孤傲和自負,放下仇恨和私怨,長在心中的草長不滿則不停,燒在心頭的火燒不儘則不滅,那是沒完沒了的惡性循環。
或許隻有戰爭的偉力才能改變這一切,塔倫帝國的重生和聖林帝都的勝利,都說明了這一切。
而在奧斯陸帝國,王娜拉的研究也得出了類似的結論:諸神創造了人類,但在為人類出色智慧慶祝的同時,漸漸也為人類難以掌控的欲望而擔憂。
禁術塔內,王娜拉帶領著研究人員晝夜不停工作,魔人軍已在奧斯陸帝國登陸,戰爭已然打響,王娜拉的研究小組承擔著對魔人弱點研究的緊急課題,帝國皇室和軍方都急切的想要獲得更多情報。
“雖然人類是諸神最滿意的作品,但在人類之前,諸神也不少失敗的例子,譬如魔人。”
王娜拉手中拿著的黑色金屬圓環,便是從壹環魔人戰士屍體上取下來的,黃娥長老幫忙做了紋飾的拓印,從中發現了上古時代主神教義的特征花紋,而更為關鍵的是,這些花紋在唐墨和李白從北方無儘壁壘發現的異大陸古物中也有描述和記載。
王娜拉肯定的說道:“毫無疑問,上古諸神在創造魔人時更專注於體格天賦的強化,這導致魔人雖然擁有了強大的身體和力量,能夠勝任諸神建造神跡的體力要求,但因為缺少了更為關鍵的智力天賦,導致魔人的思考能力孱弱,而這一點在魔人信仰之力的匱乏方麵尤為嚴重。”
木川賢者拍手道:“簡單來說,魔人的頭腦簡單,能為諸神提供的信仰之力也就極少。”
“這玄鐵臂環就是諸神研究出來用於強化魔人智慧的,但結果很差,除了略微增強了魔人的法則共鳴外,對智商的提高微乎其微。”王娜拉解釋道。
執法總隊隊長喬古生若有所悟,問道:“那擁有玄金契印的魔王應該就是魔人中改造成功的特殊案例了?”
王娜拉點頭道:“應是如此。包括擁有雙環和三環的魔人,在魔人種族中應是位於金字塔上方的稀有階層。”
木川賢者思考說道:“但這次策動魔人攻擊血色大陸的卻是妖族的半神,我想大概因為上古諸神創造了人類之後,就放棄了魔人種族,這便被半神利用,在遙遠的暗星為魔人建立了新的家園。”
王娜拉點頭道:“這一點在唐墨帶回來的異大陸古物中也能證明,上古諸神始終在為尋找最完美的信仰之力提供者而進行實驗!”
“三主神在上一個人類紀元中,為了開發人類智慧,選擇了啟迪人類發展科技創新,卻不料最終被人類不斷超越想象的科技所反噬。所以我們所處在血色曆的千年曆史中,三主神改為賜予我們血繼之力,讓我們擁有了神一般支配自然法則的能力,從而抑製甚至殺死了人類進行科技研究創新的渴求動力。”
內務司東重長老聞言長歎道:“若是我能直接發射火球,那自然不會去思考鑽木取火的原理。這一招的確是殺人誅心,狠在骨子裡。”
副教宗史萬裡敲了敲桌子,提醒道:“這些基礎研究做得夠細了,但是對前線的戰事幫助並不大,那些魔人的確不擅長使用法則能力,但是他們的天賦體格也擁有極為強悍的法則抗性,無論是直接傷害還是控製削弱,軍隊的法士同樣不能對魔人產生有效殺傷,完全靠戰術配合和兵力優劣推動戰爭發展,禁術塔的存在現在變得可有可無,我們必須要改變這一狀況,儘可能的提高禁術塔的話語權。”
說罷,史萬裡指了指桌上關於黑方的研究材料,追問道:“不是說這東西能大幅強化兵器麼,現在能不能立刻投入使用,任何能加強我們戰力的成果都應送到前線去,無論是減少我方人員的損失,還是增加對魔人的傷害,禁術塔都需要立刻在這場戰爭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麵對副教宗咄咄逼人的質問,王娜拉和木川賢者無奈對視,他們也都明白,雖然副教宗總喜歡用居高臨下的口吻對任何事情上綱上線,但其實他還是尊重事實和規律的,隻不過在用另一種表達方式來傳遞對殘酷戰爭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