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皇後驚得站起身,都忘了不能說話要掩蓋身份的事兒。
“宋醫女,”張臣趕緊過去,擋在皇後身前,“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這親戚連續發熱了很多天,吃了藥就好一會兒,然後繼續發熱,這不就是瘟疫的症狀嗎?”
“確實是。”宋琬清點了點頭。
皇後自然會發熱,皇後在軍營有人,他們自然在鳳儀宮也有安排,皇後日日飲食均被下了毒,當然會不停發熱。
宋琬清繼續把脈,許久皺了皺眉道,“這位姑娘可接觸過其他地方的瘟疫?”
“什麼意思?”張臣代表皇後開口,“我這親戚一直住在京城家裡,並沒有去過其他地方,也沒有接觸過彆的瘟疫病人。”
“不對,”宋琬清搖了搖頭,“她的脈象奇怪,與京城染上瘟疫的人截然不同,所以我剛才會覺得她並沒有染上瘟疫。”
她收回手,站起身,顯然準備離開,衝張臣道,“張軍醫,你還是好好問問吧,記住不一定是直接接觸病人,可能通過兩三個人間接接觸,問清楚了我才能知道怎麼開方子。”
“你們慢慢聊。”宋琬清離開了,還順帶將門關上了。
張臣等了一會兒,便跑到門口,確認沒人在附近偷聽,他又返回去,畢恭畢敬道,“娘娘,剛剛宋琬清的話您都聽見了,你接觸過嗎?”
“沒有。”皇後一口否定,“本宮日日呆在鳳儀宮,根本沒接觸過其他染過瘟疫的人,更彆提她說的什麼其他地方的瘟疫,簡直胡說八道。”
“娘娘,不隻是直接接觸,中間通過兩三個人……”張臣顯然在暗示皇後什麼,“也算,您再仔細想想。”
皇後娘娘立刻想到了什麼,神色變了變,壓低聲音道,“外麵沒人?”
“娘娘放心。”
“難道說是最開始從鄰國弄來的那幾個染了瘟疫的人?跟他們有關?”皇後的心撲通撲通的跳。
張臣想說的正是如此,這場瘟疫怎麼來的,他和皇後比誰都清楚。
當時,蕭九安和蕭昀勝利的消息傳回,無論是朝中還是京城裡,對他們叔侄均是讚美有加,皇後和楚王不可能坐以待斃。
於是,皇後就想到了一個極其惡毒的辦法,從鄰國抓來了幾個染上瘟疫的人,等蕭九安的軍隊紮營,便把那些人送進去,將瘟疫傳開。
所以瘟疫確實是從軍營中傳播開,卻不是這些士兵帶回來的,而是皇後。
“應該是這樣了。”張臣點了點頭,這件事絕對不能傳出去,否則他和皇後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他擦了擦額頭的汗,“娘娘,我們要怎麼跟宋琬清說?她會不會起疑?”
皇後想了想,才開口道,“就說曾經在大街上看見過異族人,但是距離很遠,也並不知道那些人有麼有染上瘟疫,她應該想不到那麼遠。”
張臣點了點頭,確實,這種膽大包天、喪心病狂的事兒,一般人都想不到。
他出去喊宋琬清回來了,並把剛剛皇後的話重複了一遍。
“異族人?”宋琬清確認道,“不是我們大雍的百姓?”
張臣點了點頭,“應該不是,服飾跟大雍不同,不過京城本就繁華,有異族人不足為怪吧。”
他乾笑了兩聲,生怕宋琬清會懷疑,“而且當時那些人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並不像是患有瘟疫的人。”
“好,我知道了,我這……”宋琬清的聲音似乎在顫抖,“我這就去寫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