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前後發生的事情聯想一遍,沈延卿能得出結論——可能因為[守墓人]的能力,或者因為[歸墟]。
兩個人站在鐘樓兩側,不到十米的距離,對於超過龍級的特殊能力者來說幾乎和麵對麵沒有什麼區彆。
這麼近的距離,祝餘周依然無法看清守墓人隱藏在兜帽下的半張臉。
她的耳機裡傳來團隊通過直升飛機轉播畫麵進行的分析。
[最大的可能是“陰影”和“霧氣”一樣屬於守墓人可能操縱的領域,不排除兜帽和宮燈一樣是監察司沒有記錄過的秘法儀器。守墓人不想暴露身份、不喜歡與人接觸、尚不信任我們。]
祝餘周挑了下眉,她沒有再拉近兩者間的距離:“需要我自我介紹一下?”
沈延卿知道對方是誰,但他知道不代表守墓人會知道。
“老古董”守墓人隻能繼續站立在高塔上,沉默以對。
耳機裡還在繼續進行著分析。
[守墓人連著兩次出現都選擇了高處,這很可能代表,他其實對常世非常有距離感。目前還不知道對方的其他能力,司長大人請您小心……]
聲音當然不大,隻是蔓延的霧氣擴展了守墓人的感知,沈延卿看過去一眼,覺得監察司的分析團隊很有些本事。
這隱晦的一眼被捕捉到,祝餘周摘下耳機:“不好意思啊,畢竟是初次見麵,希望有個好印象。我是天頌第九監察司現任司長,祝餘周。”
隔絕了下屬那些擔心碎碎念,女人沒有獨身麵對一個不知道實力和底細的未知強者緊張感:“我想,即使在您生活的時代,應該也聽過監察司吧。”
守墓人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第一次開口:“你想見我。”
不是疑問,是確認。
這是一場“麵試”。如果符合期待,[守墓人]這個身份就算在監察司那裡正式過了明麵。假設並不順利,監察司也備好了後手。
和聰明人說話,的確省下一些功夫。
祝餘周微笑著承認:“是。無論是挖出隱月教徒,還是追捕非法的秘儀持有者,在我眼中都沒法和[守墓人]的重要性相提並論。我需要確定,您對現在這個世界和普通人的態度。現在看來,我的直覺沒有錯,您是一個好人。”
一句“您是一個好人”從她嘴裡說出來,多少帶上些“冤大頭”的意味。
成年人的世界少有純白,但是……他向[巡遊列車]突圍的方向看去過,退出暴走形態[巡遊列車]被巨大化的紅色兔子按住,毛絨玩偶按住列車模型的畫麵因為雙方過於巨大的體型在月光下透出一種荒謬的童話感。
祝餘周察覺到他的視線,走近幾步:“那是您在[歸墟]救下的女孩,她是一個非常出色的靈能力者。”
沈延卿:“……”
實話實說,隻大概弄清眼前情況的他,完全沒辦法判斷沈雲曦出現在這裡是個巧合,還是對方發現他真實身份後不著痕跡的威脅。
烈火焚城命令在前,布局引他現身在後。無論是沈延卿還是守墓人,都不是善於透過外表,看穿內心的類型。
[橘貓先生,她好像是我應付不來類型。]
貓貓來了興趣:[會這麼想嗎?很有趣欸,為什麼?]
[覺得危險,完全看不透對方在想什麼,智商也和物理法則一樣被按在地上摩擦了。]
[哈哈哈,是哦是哦,畢竟她忽悠著可愛的妹妹醬心甘情願幫她打怪獸隻花了十幾分鐘的功夫呢。]
[……]這麼一說感覺更不好了。
[放心吧,其實是個很普通的小姑娘。卿卿你不用太擔心。]
雖然橘貓先生這樣說,但無論“普通”還是“小姑娘”的形容用在對方的身上感覺都不太對勁。
“守墓人先生。”
沈延卿轉過頭,發現對方和他之間的距離不知道什麼時候近到足夠守墓人馬甲上自帶‘自閉’屬性發作,上演個瞬移後退的程度。
沒有動的原因完全是因為沈延卿強行忍住了,守墓人保持住高冷的姿態,麵無表情。